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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爷不爱理人理事,陈亦亭便奉上美酒佳酿,便手扯了红落翎于一旁,悄声轻语:

“红二爷,什么情况,你们怎么会揍那姓孟的酸腐货的?那家伙虽是个斯文假势的,可,他不会也胆大到调戏八爷吧?!我虽把人扣下了,可也要知这来龙去脉,才好决定,是挖坑活埋,还是拖出去喂狗吧!”

红落翎洒金折扇挽了个花,邪邪的反手用扇轻佻能挑了下陈亦亭的下颌,语笑温柔,似与情人耳语一般,靠近陈亦亭耳畔低语:

“那孟家牡丹园中的花下全是虫噬白骨,你猜,他会是谁?”

第四十八章

“虫噬、孟文华……,竟是那个‘孟家’?!”

陈亦亭不笨,略思便已心明,陈家世居洛阳,却让这阴毒家族在自家眼皮下绵延生息,这是陈氐之失,亦是陈氐之辱。

陈亦亭虽是看上去飞扬拔扈,也足够噬血狂妄,却也知自家陈家乃是洛阳镇守,陈家的职责是为这一方守安,让个毒瘤在洛阳扎下根来,实是陈家失职!

孟氐自五代以来为祸不浅,九州巡守与天下各方镇守皆曾出手铲除过。无奈其族刁恶乖滑,深谙自保求生之道,纵各方联手也只能扼其“野火燎原”之势,却并不能将其彻彻底底“铲草除根”。

孟氐有血脉远遁,就地“重生”的本事,可却偏偏今次眼瞎,一不留神挑上八爷,八爷是黄泉之主,纵你再有不灭之心,自保之道,也架不住八爷的道法诡术。论阴,这天下谁能越得过“黄泉大帝”去?

陈亦亭苦着脸,就知道八爷没这么好心,会来千里迢迢看自己,根本他就是个顺带的。不过,顺带的也认了,他正有事要求八爷,到省了自家一步一磕头的上门相求。

红落翎有些同情的拍拍这二货军阀的肩,每个有求于八爷的人,都是一个大写的“悲”字。

洛阳陈家与京城的尹家有亲,尹家乃是陈家姻亲,已有三世联姻的交情。新月饭店老板尹寒年近半百,独有一女尹晗,人称“尹新月”!

尹新月今方二八,与齐凛同龄,却于半月前行止疯癫,口口声声要去“寻夫君”,把尹老板吓个半死——女儿自出生起便娇养身畔,从无半日相离,且女儿乖巧,向不见外男,更无婚约在身,何来什么“夫君”?

加之,尹晗素来乖巧温柔,全不似如今的任性刁蛮,这般性情一夜大变,没个蹊跷,才怪了!如此异事,也只能求上八爷,而求八爷,这陈亦亭便是最方便的。

齐凛因八爷好酒,不仅习得一手极好酿酒的技艺,更善温酒品鉴,

故,陈家的酒窖就遭了殃,凡是好的酒,无论新酒还是陈酿,都被齐凛一扫而空。随了八爷这么久,一个“袖里乾坤”还是简单的。

陈亦亭傻傻的看着自家酒窖,那原是摆着满满的酒坛、酒缸、酒瓶之处已是空荡无物,只孤零零的丢着一只空酒瓶,干净得耗子见了都会哭,他家数代收藏的好酒,连根毛都没了!

陈亦亭就拿着那张苦瓜脸去见八爷,且不论尹新月的事,光是孟家园里的游魂就得八爷或齐凛出手,先装个可怜以求事顺。

八爷对这般处理游魂的“小事”实在没兴趣,齐凛出手便是,而孟家驱虫役蛊之术了得,但琴川红家乃是世代医盅毒传家,小小虫师,并不够看,现下要防的,便是孟氐之人又有血脉走脱为祸一方。

孟文华没料到,一时打眼,就给自己与家族招来泼天大祸。孟府先不言,光牡丹园中掘出的尸骨就有数百之数,而孟家,产业又何止一个牡丹园?所藏白骨之数,让人心惊!

如山白骨一出,洛阳城中对陈家的微词和孟家的同情之意便来个大反翻,孟家文名善名有多盛,今日的恶名便是其数十倍,无人不言其族可杀,对陈家则是交口相赞。

旁人赞不赞的,陈亦亭不放心上,他愁的是,孟文华的私生幼子走脱,而孟文华又在牢中用蛊虫为阵,人全进不去,就更别说是抓出来审判,用火油烧了一层又一叠的,竟半分也攻不进去呀!

陈亦亭与李沉钩一样,是把脸面当废纸用的货,这不,便死赖的缠上红落翎:

“红二爷,二月红,帮我一下吧!这孟文华也忒能拆腾,我猜这洛阳城地底所有的虫都在我那牢里了。

再让他这么拖下去,那些虫蛊一定能把我那花岗石的地牢底儿给拆了,孟文华只怕,又要逃啦!

小红红,小落翎,求你啦~!”

陈亦亭那宛若叫魂的“娇”音,直让红落翎的鸡皮抖落一层又一层,拼命揉搓双臂,皱眉嫌弃的甩了陈亦亭一堆白眼,却还是应了陈亦亭。他可不想被人用“嗲”声给恶心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