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们还是选择继续这种很累的对局。”安太善一手接着一手地落子,不禁感慨道:“棋果然是两个人下的。
“一盘拧巴的棋局,意味着有两个固执的棋手啊。”
“……真是惊人啊,虽然老早就这么觉得了,但是亲眼看见还是感到吃惊。”
坐在研修室中,杨海看着面前的棋阵嘀咕。
俞亮托着下巴,抬眼扫向他。
“半年前我第一次在《棋苑报》上看见时光下的棋,那时候他的棋还不会……这么……这么犀利。我不是说他弱啦,只不过当时看他的棋,确实会觉得下棋的肯定是一个很温和稳重的人。但是,现在我不会这样想。这盘棋……”他伸出双手在纹枰上拢了一把,“真的、真的让我重新认识了他。
“我从来没有看过他在棋盘上像今天这样,发挥出仿佛能撕裂一切的力量。他跟我对局的时候,也不至于是这样的。”
俞亮笑了一下。
“他跟我对局的时候,嗯……比现在温柔一点。”他说,垂下眼帘。
“这小子,进步得可真快啊。”杨海叹道,“即使是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在这样的大赛上,每”一局、每一盘棋,也都在进步。”
——进步的人绝不会只是时光一个。
俞亮没有吱声,他的目光紧紧锁在棋盘上。
连续五十多手混战,激斗到现在还不停止,这样的战斗持续拉长,结果就是对棋手精神的极大消耗。毫无疑问,现在这盘棋早就陷入了苦战。
身为全中国最擅长攻坚的棋手之一,俞亮深深地知道,如果这样的苦战无法终止,双方一直耗到比赛结束而不得不靠推地定胜负的话,那等同于是一种拼运气。
不能这样下——或者说,不可以这样取得胜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