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点五十,方圆棋院北二宿舍楼大堂里挤满了一群茂腾腾的后生。
坐在最前边的是个今年刚刚进队的少年,他个子比旁人都要矮一些,因而总是怕别人把他挤到后面去。满室的人声,他不得不扯高嗓门嚷嚷道:
“哪——一个去扶一下天线啊?”
“你要看就自己去!”第二排有个少年冲他道。
“那个谁,喊美邓啊!美邓呢?咱们的天线宝宝呢?”有人高声喊道。
“哎这儿呢,吼啥啊,没看见我脑袋吗?”邓柯平被挤到了一个靠窗的角落里,他满脸不爽地答道。
“咦?”身后一位少年左顾右盼了一圈,扭头问他:“美邓,小范呢?”
“呃,他啊——”
邓柯平被他问得一怔,良久也回不上话。
“小范最近在找老俞呢吧。”另一侧坐着一个嗑瓜子的少年,漫不经心地说,“三星杯要来喽,他不得努力争取一下?咱们院两个推荐名额,全中国有七个人可以靠预选赛出线,但参加预选赛的,加起来估计能有四十多个吧,不知道今年有没有五十个,要比出来还是得费点力气的。所以啊,能靠推荐上去的就走推荐,不然谁知道哪边会不会来个拦路虎,那就凉了。前两年他太憋屈了,早就卯着劲儿呢。”那少年看着屏幕说,“本来,今年他应该”有戏,可是……有时光的话,就……不好说了。”
他吐掉瓜子皮,话语中有些凉意:“时也命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