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她看向自己马前悬着的那个蹋顿人头时,又不由露出了个满意的笑容。
她这番表现,得算是有君侯当年为固阳塞民众报仇之时的精髓了吧……
而在另一头,张辽和吕布连带着身在此地的于夫罗和麴演等将领,在出兵所用的粮草器械都整装就位之时,丝毫不给公孙瓒反应余地地从居庸关出兵,连夺广阳郡的昌平和蓟县,将公孙瓒用于防备居庸关的前哨都给尽数瓦解了。
广阳郡在幽州各郡中的面积最小,原本就是在上谷郡、涿郡和渔阳郡之间的中转地带,一旦蓟县到手,广阳郡几乎就完成了易主。
屯兵于渔阳的公孙瓒收到消息之时,张辽吕布等人甚至都已经从蓟县再次出兵,拿下安乐县了。
公孙瓒大惊失色。
“为何会这么快?”他猝然离席,脸上是丝毫不加掩饰的愕然。
那就要怪乔琰对吕布给出的那个限制了。
乔琰多了解如何让吕布发挥出最高昂的战意啊!
要么就是让他拿到一个对他而言尤为重要的奖励——
这在他已经拥有了赤兔之后所能起到的效果有限了。
要么就是让他拥有满意的排场——
他现在已经是平北中郎将了,再往上升迁的难度稍微有一点大,除非拿下击杀公孙瓒的首功。
要么就是像现在这样反向操作。
吕布若不能将公孙瓒给击杀在渔阳郡境内,他就得转道去涿郡守拒马河和白洋淀,还不许越界半步,说不定就会被袁绍的部从在河对面嘲笑他是个无胆鼠辈。
这处境能忍?
显然不能!
要不是这幽州境内的攻城也得遵照着一步一城的规矩,吕布都恨不得直接出现在渔阳城下,让公孙瓒这家伙下来单挑。
不过如今这样也不差。
他们此刻所在的安乐县和公孙瓒所在的渔阳县之间隔着一道沾水。
如果说是在前两年,这道水系还勉强能算是个地理屏障,但到了今年……
蝗灾对幽州这地方的影响的确相对有限,可旱灾却不是。
河流的径流量削减是肉眼能看得到的情况,这意味着从安乐到渔阳几乎就是一片坦途。
河流如此,护城河也当然如此,只要敌方筹备好足够的攻城器械,以他们此番发兵的人数,足以攻破那看似牢固的渔阳城关。
而到公孙瓒收到消息的时候,这些进攻渔阳郡的兵马早已不只是那一路从居庸关发兵而来的了。
因长安的天子乃是昔日的幽州牧刘虞,上谷、广阳和渔阳这几郡中蒙刘虞恩惠之人格外的多,听闻王师东来,直接选择倒戈过去的也不在少数。
公孙瓒还在愤慨之中,又旋即听闻了一个对他而言更为不利的消息。
安乐县驻扎的敌军分兵两路,一路依然在安乐筹备进攻渔阳郡的器械和募招人手,一路继续东进,在公孙瓒尚未来得及阻拦之时攻取了狐奴县。
“守城的都是废物不成!”公孙瓒闻讯勃然大怒。
狐奴县的位置拦在了他回返辽西的路上。
此地一丢,他若是在渔阳守卫战中失利,想要回到辽西重新聚拢人手,以图卷土重来,这个撤退的队伍就不可能太多,只能轻车简从,奢求一个不被对方发觉,又或者是将撤离队伍之中的后军完全作为他这趟撤离的牺牲品。
不对,他还不能直接去想这个最坏的打算,该当考虑直接在渔阳郡内将张辽吕布等人都给解决了!
渔阳还未被彻底围拢,他还有一搏的余地。
“让人往北面城墙之外的长城关卡增兵,以防有鲜卑人从北面来袭。”
公孙瓒自己就曾经拉拢过鲜卑支部,此时想到鲜卑单于步度根和乔琰之间的交情,也不免担心起了这种可能性,殊不知乔琰根本没打算动用这支力量,以免助长塞外势力的威风。
做完了这个安排后,公孙瓒又道:“让人快马疾驰,往柳城和辽东属国走一趟,将乌桓的援军和我的其余部从都给召来此地。”
虽在心中忐忑,公孙瓒还是咬牙表现出了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不必担心,这出渔阳交战,到底是谁狩猎谁还未可知呢!”
这数骑求援之人往东而行,送人进入滨海道后又有人折返回去的消息很快被下属汇报到了张辽那里。
“不出所料。”
报信之人并未遭到实际的阻拦,这是他在让哨骑前去探查前就给出的指令。
反正这也起不到左右战局的结果。
倘若进展顺利的话,蹋顿那边应该已经和他们的人交上手了。
张辽相信乔琰不会对那些少年人做出超乎他们能力的委任。
何况,既然他们能成功完成在辽东立足的任务,也该当对他们有更多的信心才是。
他需要在意的只是眼前。
狐奴城在他们打了个消息差后并未费多大的工夫就完成了易主,已让人越发明确地感受到了他们这场进攻战的势如破竹。
这是对公孙瓒信心的第一步击溃。
那么接下来……
张辽旋即下达了第二条指令——
“将乌桓三王的旗帜树起在狐奴城头。”
他要让公孙瓒相信,他的信使有没有遭到阻拦已经不重要了。
他现在是孤岛之中的囚徒!
而乱中出错,从来都是这个道理!:,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