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9. 099(二更+17w营养液加更) 少……

这个请求虽然怪了些,却也的确有可行之处。

并州有乔琰在,在制定总行事方针上想来并无问题,缺的是将其指令修补更正,而后按照大汉律令制定为文书的人,从太尉府掾里选人任用确实可行。

也的确是对于杨彪所提问题的回复。

在他准允后又见乔琰对着杨彪回道:“州牧一职,位高权重,不敢轻忽,琰之长处在敢以匈奴血,铸我汉家关,的确少了几分为政经验,然有心于细枝末节处事事小心,绝不敢以想当然之举行事,不知卫尉以为如何?”

“乔侯这句话已足以说服我了。”杨彪脸上浮现出了几分笑容,“敢以匈奴血,铸我汉家关,望乔侯以此为志。”

他话毕便退回了队伍之中。

这便是个已没什么意见的表示。

刘宏朝着下方不再有人意图开口的百官队列看去,而后在乔琰的身上停驻了最长的时间。

因这殿堂烛火的映照,他脸上的神情显得并不那么清楚分明,仿佛是在沉思权衡着什么,但他最终还是开了口。

“既然众卿都无异议,那么——

朕意已决,以乐平侯为并州牧,司并州军政要务。”

在乔琰出列谢恩之时,刘宏又缓缓开口道:“烨舒,莫要让我失望。”

这可是并州牧!

只愿她真是一把为大汉接续基业的舍予之火,压制得住那担任度辽将军的韩馥,也能一面镇守好这并州边关,一面在他所需要的必要之时领军来援。

他心中的种种想法都汇聚成了这意味深长的六个字。

但好在,此番先有卢植的助力,后有杨彪的发问,倒是省却了他不少口舌。

屋内点着炭盆,刘宏却觉得大概是他的身体更差了些,以至于有种渗入骨髓之中的冷意,他提了提精神方才说道:“关于凉州牧和荆州牧——”

“如今荆州零陵、桂阳之乱,有长沙太守孙文台出兵,情势可控,凉州贼子寇边,有皇甫义真在,乱象渐有收敛。但凉州牧与荆州牧,必得允文允武之才,方可胜任。”

一听到这两块关键性质的肥肉被刘宏给放了出来,乔琰甚至有一瞬间觉得,她这个新落定的并州牧可能是个透明的。

所有人的目光都已经汇聚到了这两个位置上。

但想想刘宏抛出这位置是为了进一步平衡权力,绝不可能让人如此轻易地得到这位置。

果然他紧跟着就说道:“两州州牧事关重大,我有一遴选之法想请各位参谋一二,不知可否。”

“如有政绩卓著,且有胆魄面对此局面者,以文书自荐送来朕处,荆州何以解决宗贼之乱,凉州那马腾韩遂如何处置,羌人如何安顿,于文书中一一写明,由朕从中选出最合适的人选,和列位公卿商议决断。”

这个法子……

袁绍沉思了片刻,又与袁基交换了个眼神,以为其中确有袁氏操作的空间。

以论述的方式分析情况,正是他们这等人的长处。

好像还真有一争的资本!

袁氏是如此想的,其他人到底也如此,反正大家都是站在同一条起跑线上,不如先回去各自谋划一番。

乔琰步出这崇德殿之时,左右四顾所见不乏野心勃勃的面容,正于这日头初升之间显出几分古怪来,又听身后有人叫住了她,回头一看正是卫尉杨彪。

他先一步开口说道:“今日殿堂之上出自公事之念而发问,想来乔侯应该不会怪罪才是?”

乔琰回道:“若无卫尉这番秉公发问,我还无法得以向陛下讨来这两份旨意,又如何会觉得有冒犯之处。逾制擢升,本就应当慎重而行,卫尉此番发问问得极对。”

“我这话里倒也有几分私心,”杨彪叹了口气,“小儿杨修如今正为我父于弘农守孝,我因夺情之故回朝任职,于书信之间闻他有意于三年期满后回返乐平于乔侯手下做事。”

“以世家子弟之旧例,没有这般规矩的,我劝阻不得,只好令乔侯处先多些政令传达之官员了。”

杨彪显然对杨修觉得乐平是个让他长进之处这件事颇为苦恼。

杨赐在世之时,杨修到底年纪尚小,便是稍有任性倒也无妨,可在此时这个年纪,又有乔琰这等少年县侯珠玉在前,这想法便有些不妥了。

既然如此,不如让并州多些可用官员。

有此一遭,杨修要么就得更上进些,便是在并州混上几年也无妨,要么就知难而退,按照他所规划的路线成长。

他心中种种思虑便成了那殿上一问,此时又朝着乔琰最后说道:“该说的我都已经在殿上说过了,此时便只一句恭祝乔侯了。”

“不,”他刚走出两步又转了回来,说道:“该当说是乔并州才对。”

乔并州……

乔琰有一瞬的怔楞。

这可真是个新鲜的称呼。

在姓氏之后以州为名,即便是刺史也没有这等殊荣,唯有州牧。

也难怪这些人会为了那荆州牧和凉州牧的名头,甚至放弃将她打压下去之事。

就比如说袁绍,他此时便在一番分析后放弃了凉州牧的争夺,而是将目标转向了荆州牧。

以何颙和许攸看来,就跟那度辽将军的选拔还有西园八校建立这样的附带奖励一样,这州牧策论之争,如若文书精辟,难保不会同样被陛下所看重委任。

而荆州的情况,最适合袁绍于策论中发挥长处。

袁绍绝非庸才,尤其是在这等先被乔琰拔了个头筹的情况下,他模拟荆州局势良久,连夜洋洋洒洒写就一封文书,在第二日便送入了南宫之中。

只是大约没人会想到,在一众上交的策论里,有人作了个弊。

说作弊当然也不太合适,或许应该说这是在投标环节恶意压价。

这封策论出自汉室宗亲刘表之手。

他在策论中所写的内容概括来说就是——

其他人要平定荆州需要跟陛下借兵,就算不借兵,也需要借粮养兵,我就不同了,如果让我来做这个荆州牧,我直接单骑入荆州,去找南阳蒯氏、蔡氏谈判,必定替陛下解决荆州之乱。

这光是不花钱不要兵就已经足够出一众策论中颖脱而出了,更何况,刘宏确实是更属意于宗室子弟的。

但也未尝没有麻烦之处。

这刘景升早年间跟一众太学生胡闹,党锢之祸期间他也被牵扯在内,现在也就是一北军中候而已,若是以其为荆州牧,比起乔琰还不能服众。

真是令人头疼……

乔琰可不管刘宏在此时的纠结。

因她借住于卢植府上的缘故,想与她这位少年州牧有所来往的,有大半都被拦截在了外头,也让她得了空闲,能往太尉府去寻那合适的府掾前往并州。

而她还真不是随便指的太尉府。

面对这一众任她挑选的府掾,她最终停在了一中年文士的面前,唇角露出了几分微不可见的笑容,“敢问足下,可是凉州贾文和?”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