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记忆总是很好,因此毫不费力地回忆起,他们第一次在实验室中相见的时候,他将她扣上实验台时,闻音的足踝便如眼下一般,皮肤白皙,骨骼圆润而均衬,像是一抔清透而不带一丝污垢的白雪。

他将锁环合紧,咔哒一声,就好像从此栓扯住了闻音余下的生命。

“从今天起,你是属于我的了——你只属于我。”

他重新抬头,看着那双仍旧雾蒙蒙的眼睛,像是把将她从梦中惊醒,因此刻意压低了声音。

但语气里又含着绝对的笃定,像是在许下什么海誓山盟般的誓言。

闻音沉默着。

刚刚极度的窒息感并没有减退,这种直接作用于精神的力量并不会真的剥夺身体里的呼吸,只是会给人的精神带来极度的意志和毁灭罢了。

毕竟,很少有人能在极度窒息的痛苦中保持清醒,最痛苦的时候,闻音全身上下的每一块肌肉都在不受控制的痉挛,冷汗打湿了后背,唇色也是毫无血色的苍白。

闻音看起来似乎仍没有恢复意识。

博士半弯下腰,似乎想将她抱起来,送到实验台上去。

这身体已经不能再使用了,要赶紧启用自己为她准备的新身体。

闻音却突然扯住他的袖口。

力量很轻,但是博士顺着她的力道停了下来,瞳孔里重新勾起含笑的冷光。

他认真地端详着这张茫然而苍白的面容。

“你先前问我,为什么一定要杀你。”

闻音声音很轻,似乎下一刻便会被吹走,彻底地消失在空气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