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上马车方荨拉过她手腕又是察看又是听脉,连手腕、耳后这些地方都没放过,楚纤歌由着他摆布,面上也没不耐烦。

“还是小心为上。我给碧玉留了药粉,沐浴的时候洒在水里,若是有不舒服一定要叫人传我。”他期期望着楚纤歌,哀求道,“好吗?”

“嗯。”

楚纤歌抽回胳膊整理好外衫,转身将一份和离书放到他手边,方荨瞳仁一颤,听她淡淡道,“就剩你签字了。”

“不是太急,春猎结束前写好就成。”

交代完就没再看方荨,依着软枕缓缓闭上了眼。

方荨知道躲不过,可无论做多少心理准备,看着那柔软洒金的卷帖就觉得比烙铁还要可怕。和离之后,就没有任何关系了,生死都不必再见。

楚纤歌不要他了,他还能去哪?

方荨红着眼打开和离书,竟是她亲笔所写,一句一行,一字一间,没提他半点不好。

“因救命之缘,始倾慕于君,然成婚三载,难归一意。妾渐生厌烦,屡屡寻欢作乐,惹夫相憎,不如各迁本道。愿相离后,解怨释结,一别两宽,各生欢喜。伏愿郎君前程似锦,娶窈窕淑女,恩爱白首。”

方荨一遍一遍抚过上头的字,每一个都如藏在花下的刺,既美好又鲜血淋漓。

这样好的楚纤歌,让他怎么能放手!

楚纤歌心里同样不平静,她以为自己足已能放下,可天知道那封和离书写了多久···她心里有怨有怒,但最后想给他的竟还是祝福。

楚纤歌啊楚纤歌,活该你三年来卑躬屈膝,活得毫无尊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