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步声渐远,方荨被她轻轻推了一把,然后看她合上眼,道:“我累了,别再过来吵我。”
她眉心锁着,沙哑着下了句逐客令。
方荨喉咙一哽,累这个字像刀子扎进心里,在破碎的地方又挖了个遍。她浑身是血,凝神香都盖不住血腥味,修长的身子依在马车角落里,不见从前的骄傲,只有疲惫和孤单。
他肆无忌惮凝视了楚纤歌很久,直到感觉她吐气均匀轻柔,才张了张嘴,无声道,“谢谢。”
不是替南诏,是替他自己。
但凡南诏是主谋,他在大宁将永无安神之日。可是,他不怕不得安生,而是怕连累她。
······
楚纤歌做了很长一个梦,梦里的方荨尤其温柔,从成婚那日开始他们恩爱缱绻,彼此心心相映。
他给自己画鸳鸯,写情书,陪自己放花灯,逛街市,深情如许说,“楚纤歌,我一直喜欢你,我会一直喜欢你。”
画面骤然一转,被他抱在怀里的人成了紫情,他们亲昵相拥,方荨握着紫情的手,两人朝她走过来笑着用剑捅穿她的心脏。
方荨说,“谁让你一而再再而三相信我!我怎么可能喜欢你,怎么可能对你好,我恨你,恨你将我困在大宁,没有自由,没有快活,我这辈子、下辈子、永生永世都不会喜欢你。”
“楚纤歌,我只想你死!”
她惊呼一声,捂着胸口猛然清醒,剧烈的动作牵动右臂,浑身跟散架似的。与此同时,一条手臂朝她神来,楚纤歌想都没想挥掌一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