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想象中还要健谈的青年聊起他的学弟,聊起自己当年居然代表学校参加了网球的高校大赛,聊起曾经在这个体育馆里干过的事,聊起曾经读书时候的种种囧事。
直到最后,他才提出问题来:“一直都是我在说,真是不好意思,那么现在轮到你了。”
——“可以说说你的事吗?”
稀松平常,好像真的只是在闲话家常一样的语气,却莫名使我打开了本应一辈子密闭下去的锁。
我开始讲我转学的事情。讲没有朋友的事情。
讲被排斥的事情,讲被写上“阴沉女”的课桌,讲被颜料涂抹的柜子,讲丢失的体操服和文具,讲我和他人之间无形的壁障,讲我遭遇的种种欺辱。
一言不发,一直听到我因为哽咽而无法讲下去的那个人,最后却突然笑了:“我觉得那些人的眼睛好像不太好使。”
说着不可思议的话语,他突然伸手抚摸我的发顶。那由他人做来一定轻浮非常的动作,却因为是他而让我感觉到无比的安心。
“我觉得你很有趣哦,明明很会说话的,而且也很可爱啊。”
他的温度透过掌心,一点点地传递给我。那色泽好看令人嫉妒的眼睛笔直地与我注视着,下一秒突然装满了温柔的暖意,他笑着说着不可思议的话语。
那应该是梦幻一般不可思议的遭遇。
是本应该干涸枯竭的人生里错觉一般的一滴甘露。
所以那个时候的我,在互相道别应该各自离去的时候,向他提出了问题。
“那、那个……你之后,也会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