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好吧?”
——那个时候,他所说的第一句话,应该就是这个。
乖乖地坐在保健室的凳子上,任由刚刚见面连名字都不知道的青年帮自己包扎。已经成为保健室的常客的我明显感受到老师的欲言又止,但最后看看我还是叹了口气选择离开。
所以我只能看着蹲在我面前替我在膝盖上上药的那个人。他好像一直都很认真,此刻凝神专注于和伤口奋战的他,就连垂下的睫毛都不颤动一下。只有从细密羽睫后漏出的冷色瞳孔好像吸收光线的黑洞,颜色漂亮的简直不可思议,令人生出想要伸手摘去的贪婪冲动。
“你是被同学恶作剧关进体育仓库的吗?”
那清越好听的声音突然传来。
“……嗯。”
点了点头,青年的眉头明显地皱起来,但膝上的伤口虽然处理完了,我的手上还有不少的擦伤。以轻柔的语调让我把手伸给他,他保持了一会的沉默,最后还是忍不住继续提问:“你一直被欺负吗,像……今天这样?”
总觉得承认这种事情令人羞耻,摇了摇头,我却还是点了点头。
他眉头上的丘壑更加深刻一点。在被消毒水味充斥的空间里,一时半会他并没有再说些什么,伤口的包扎也做完了,对着他弯下腰鞠躬算是道谢,打算去教室收拾东西回家的我听到身后他的声音。
“可以和你谈谈吗?”
那应该就是一切的开始。
肩并肩地坐在体育场内,点亮周围的只有那被点亮的唯一一盏指引灯,在微弱的光线里,我听得见他的声音。
并没有打听多少关于我的事情,他却先是絮絮叨叨地讲起他自己的事情来。原来他是去年毕业,现在已经在东京就读大学的学长,因为曾经是网球社的一员,收到以前的学弟现在的网球社社长的邀约来参观,最后忍不住球瘾问社长借了备用钥匙来偷偷打球。
他一边这么鬼鬼祟祟的小声说着,一边又举起一个手指放在嘴边做小声动作,那样滑稽的动作由他做起来却一点也不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