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场话剧排练刚刚结束,偌大的剧院散尽人迹,陷入沉寂。

卡维坐在舞台边缘,腿上盖着一块酒红色的绒面幕帘。他捏住穿着绒线的针,将幕帘缝成一只只装饰舞台用的蝴蝶结。

我坐在剧场第一排的座位上,一边看着卡维手里的动作,一边在等艾尔海森来接我去城内各处活动场地做最后的确认检查。

我忍不住揶揄道:“卡维,你怎么比我还像贤妻良母。”

男人眉梢一动,没好气地白我一眼,回击道:“你确定要以自身作为参照物吗?贤妻和良母,这两个词哪个跟你沾得上边?”

“喂,我可是在夸你诶。”我弯下腰,手肘撑在大腿上,掌心托住下巴,撇撇嘴,“话说回来,作为全须弥最炙手可热的黄金单身汉,喜欢你的姑娘都快坐满一整间兰巴德酒馆了,你怎么还没个定心?”

卡维头也不抬:“算了吧,我才不想英年早婚。”

“英年?”我失笑,“你还当我们是刚从教令院毕业的年纪呢?”

卡维缝完最后一针线,微微一顿,轻叹口气。

“说起来,时间过的可真快啊。”

“感叹时间的流逝也是一种上了年纪的表现哦。”

出乎预料的,这回卡维并没有反驳我。他只是轻笑一声,灵活的手指引着针脚在线尾系起一个小结,尔后用小剪子剪断。

卡维拂开搭在腿上的幕布,撑起身体在台上站起,接着走到被放置在舞台右角的钢琴旁,坐下。

他用指腹在白键上压出一串从高到低的音节,待音符活泼泼地消散而去,他说:“安妮塔,十年前的我可不敢想象,这竟然是能出现在教令院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