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我才意识到,原来你并未对我说谎。”顿了顿,他继续道,“你既不像你的父亲,也不像你的母亲。你的骨子里有一股狠劲,血液也是冰冷的。”

我扯了扯嘴角:“谢谢。”

“幸好,在那场与小吉祥草王的交易中,唯一残留下来的切片是站在你眼前的‘我’。”多托雷说,“若非如此,我想你不会有机会活着与我进行这场友好的对话。”

“切片?”我不解。

多托雷似乎并没有向我进一步解释的打算,他深深凝视着我,目光却好像洞穿了我的身体延伸向很远的地方。

他低声道:“二十年前,站在达莉娅面前的人如果是我,想必她也不必背负上死亡的命运。”

言及此处,一阵疾风拔地而起,将烈火掀开一片波澜,亦将沙砾和烟尘送向我的眼眸。

我本已来不及闭眼,站在我面前的男人却忽然抬手,用冰凉的掌心将我的半张脸掩住。

他在我眼前覆下一片黑暗,同时在我耳畔道出低沉的话语。

“安妮塔,你很聪明,并且聪明得刚刚好。”他说,“我不想在未来面对不得不了结你的抉择,所以,到此为止吧。”

说完这句,多托雷便放下手去。他侧眸看向被自己付之一炬的魔鳞病院,嘴里逸出意味不明的一声笑,最后向我说了句“再见”,转身走了。

回到教令院后,一切都进展得很顺利。

伪神被击溃,世界树的污染被根除,就好像寒冷的严冬终将过去,明媚的春天总要到来。绝境中往往蕴藏着新的生命,活力和生机又重回到这片繁荣且茂密的雨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