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被选进县队本身就是实力的证明，整座场馆里说是大多都是明星选手也不为过。她的逃窜工作还算顺利，不多时就找了个人迹稀少的休息区，再顺手确认一遍手机电量，就打算在这里鸵鸟到千崎叫人集合。液晶的屏幕暗下去，倒映出的人影分毫不差，她对着屏幕上的情景沉默了几秒钟，还是叹气。

“……及川前辈，跟踪是很没品的行为。”

倒影在屏幕上的棕发男生看上去终于比车厢里的正常了些，许是和记者的斗智斗勇也并不轻松，棕色的发丝有些无精打采的垂着，他停在她的座椅靠背后面，垂下的目光当真带了点歉意：“抱歉。”

这似乎是从未有过的，在他们长年累月的互损中。青木有点惊讶，她想要转头，却被人牢牢地顶住后脑，他的手腕放在她的后颈处，另一只手拿走了她手里的屏幕：“——抱歉，”他又说了一次，“但现在别看我。”

停顿一下，又继续。

“刚才在车上，我吓到你了吗？”

时间地点都明确，由不得人偷换概念，青木的表情空白，或许自己也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面对，她到底不是完全未曾知晓的无知者，佐藤的笑还在停留在回忆中的某个晚上：“……我是没什么。但是及川前辈那时候……”

她想起最后那道自上而下的目光，带着无可阻挡的侵略和掌控感，及川确实是个主导倾向的人，但那似乎——至少在她面前似乎，一直，只存在于球场上。也许是岩泉身上行端坐正的气质太过强烈，棕发二传的职责就变成了活跃气氛的角色，笑容和性格都柔软细腻，话出口前多数考虑三遍，若想博人好感总得委曲求全，吸引多少女生前赴后继总不会只凭一张脸。

但说到底，敏锐和敏感也不过一字之差。

“——嗯。”他在她头顶轻声应和，“我在生气哦。所以一时没控制住脾气，抱歉。”

大厅宽阔，落地窗旁也算光线明亮，视野却在这一瞬间收束到极窄，青木动了动放在膝盖上的手，目光也跟着落在上面，她有些庆幸及川拿走了她的手机，这一刻她或许并不想和他对上视线，因为哪怕是隔着屏幕——

“——我很生气。”

他却似乎已经决意要说下去。

“‘一君’也好，‘侑君’也好，为什么。”

声音空旷，字字清楚。

“——不能是我呢。”

——也会撕下最后一层伪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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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ogogo，本来这章想安排宫侑露个脸的，但是还是慢慢来吧，反正他俩这一场硬仗始终是要有的

第90章 夜谈

后来仔细想一想，全国级比赛开幕式，确实不是个告白的好时机。

宫城是排球强县，在资源倾斜上一向毫不吝啬，更何况是男女排顶尖选手倾巢而出，定下的酒店是不计成本只要安全的真实写照。就算不提楼上设施顶配的双人间，地下三层连成片的健身房和室内球场也足以展示县内对奖牌的志在必得，佐藤拿着下发的包场时段啧啧称奇，说这么大手笔怕不是指望我们拿个男女双冠。

宫城指不指望男女双冠难讲，但两位主教练都是不容松懈的人，酒井在车上都要争分夺秒地开战术会议，自然不会落下开幕式后到入睡前的这一点时间。青木擦着头发走出球场已经是晚上七点半，明天就是正式比赛，即使作为候补人员，再练下去体力上可能也会不妙。

她离开的算早，背后还有不少体力超人在场内沸反盈天，反衬出门外的走廊更为寂静，加上是包场的时间段，连个路过的旅客都见不到。青木沿着走廊走出一段距离，才终于在健身房门口的自动贩卖机旁边瞥见了人影，于是当下脚步一顿，下意识地想转身回场。

“——等等！也不用这么回避吧！及川先生受伤了哦！真的哭给你看哦！”

倒是刚刚被甩的人反而更能坦然地嬉笑怒骂。及川彻一向知道怎么制造出最让人舒服的空气，如同他传出的每一个球都妥帖称心面面俱到，青木自从认识他的第一天起就能断定这人活得很累，唯一没算到的是及川演技堪称出神入化，不光好感微笑可以作假，连针锋相对都是伪装。

“我只是还拿不准，要怎么对待及川前辈。”她解释，“明天还有比赛，大方向上还是保持平常心比较好。”

她自认在人际交往上不算擅长，何况及川彻并不是那么容易看穿的角色，四年来的印象都能一夕颠覆，眼下她着实没法判断自己的行动可能造成的影响，不如直接避开。这对她来说已经算是难得的考虑周全，要知道人际关系上的青木风见一向称得上横冲直撞，表达自己的意愿远远超过体谅他人，和岩泉交往前被直接拒绝到自闭，三年下来再也不敢往她面前凑的男生也不算少数——相比之下对他已经算特别优待，及川禁不住有点想笑，也不知该不该为此高兴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