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夫人,咯咯咯……”一想到这个词,她就忍不住打出银铃般的笑声来,带着爱慕与得意。
这件事之后,她便是江湖首富的夫人了。
……
三日后。
林素让小厮抱着半人高的木板子,一大早便进了花满楼的小楼。
林少宫主也不客气,找了个椅子就坐下。啧啧摇头:“你这小楼也真是的,从不关门。也不怕糟了贼。”
花满楼笑笑,给她倒了杯凉茶。
“寻了今年的青梅泡的,加了蜜,尝尝。”
林素先是试探性地呷了一口,而后眼睛一亮,半杯下了肚子。
“酸甜可口。青梅还可清热解暑,真有你的。”
花满楼也给自己倒了一杯,在她对面坐下。面带笑意,折扇轻摇:“你一大早来我这里,不会就是为了蹭我一杯茶喝吧?”
“当然不是了。”林素挥挥手,让两个小厮把画摆在桌上,伸手掀开绸布。
“送你的,瞧瞧。”
花满楼的“瞧”,自然是上手用指腹感受,心中描绘模样。
在绸布掀开的一瞬间,他便闻到了浓浓的墨香,还掺杂点别的什么,味道不容忽视。
“白芍,薄荷,檀香……”
花满楼一一报出自己分辨出来的名字,不由一笑:“若不是墨香最浓,我还以为你这个当大夫的给我配了个安神香。”
林素理理袖子,“还真是什么都逃不过你的鼻子。”
“不过这香只是辅料,正菜是这里头的内容。”
说着,她也笑了笑:“忘了跟你说,这算是一幅画。我整整一月的成果。”
“哦?那我此刻倒是更好奇了。”
花满楼伸手去摸,发现这画用得不是纸而是木板,意外了下。而后指腹由上而下地轻抚,整个人更加柔和下来,笑意温柔:“你竟把那晚画下来了?”
“先说好,别太感动。这是当做是你请我喝酒的回礼啊。”林素耸肩,“毕竟今儿个八月十五了嘛。陆小凤那货指不定跑到哪里去了,没他带我来蹭酒,我只好带着东西上门儿意思意思了。”
“今儿个十五你可没空赏河灯了。”毕竟给他河灯的那个人不在嘛。
“对了,那天我喝了不少,数着数着就记不清陆小凤数到哪里了。你数一数画上的,看他数得对不对。差一个,下回就先罚他一杯酒。”
“你这个惩罚,估计八成顺了他的心。”花满楼微笑摇头。毕竟陆小凤可是个酒鬼。
“也是。”林素点点头,黑珍珠般的眸子一转,笑得有几分坏:“要不,扣他的酒如何?趁陆小凤不在,咱俩把剩下的竹叶青都喝光。”
“少一盏灯,扣一坛酒?此法甚妙。”花满楼似乎已经想到了陆小凤如何怨念地搀着酒,眼稍都带着愉悦。“那我倒要好好数数了。”
其实,哪有数错的道理呢?
两人一个认真地数,一个认真地画。那条小河带着点点河灯拐了个弯没入街道之前,河面上共一百四十九只河灯,一个不多,一个不少,正正好好。
朋友之间,有时候就连玩笑也是透着真挚情谊的。
花满楼伸手覆在画板上,轻轻摩挲。指腹和掌心传来的触感让他心中清晰地勾勒出一幅美好的画面,仿佛真的映在眼前。
“阿素,谢谢你的画。我甚欢喜。”他眉眼柔和,笑容温暖。
“嗯……行行行,我知道你很喜欢了。不用还特别说明。。”林少宫主扭头摸摸鼻子,耳朵有些热。她一向打直球的人,最受不了这种温柔的人认真道谢了。
“喜欢什么?阿素的画吗?”一道不属于两个人的声音插进来,林素扭头看去:“原随云?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白衣公子进了门来,眼上系着的白绸丝毫不损他的俊美容颜,反而给他的清贵温雅添了两分柔和神秘。
“我若不回来,也不知阿素竟还会作画。”
原随云说完,又和花满楼打招呼:“花兄,别来无恙。”
花满楼含笑回礼:“原兄,好久不见。”
林素瞅瞅这个,又瞅瞅那个:“你们认识?”
“年少时神交已久,后一见如故。”这是花满楼的回答,原随云点头称“是”。可林素瞅着原随云那同样含笑的嘴角,不太相信。
她这两个朋友,虽说经历相似了些,也都是温润如玉的翩翩公子。但一个是表里如一的,一个却是白切黑的。
什么?你说花满楼也挺腹黑的?
嘁,挤兑陆小凤的事儿,那算黑吗?
虽然我们都捉弄、挤兑、爱损陆小凤,但我们是好朋友啊!
半点都不掺假的那种好朋(损)友。
可你要是把原随云换成陆小凤试试?
那绝对试试就逝世了!
当然,如今原少庄主在我们林少宫主的好心劝导与天道见证(恐吓?)下,已经开始做了个好人了呢~
“可惜我眼睛还没好,不若今天便能有幸看到阿素的画了。”原少庄主声音微微低落,好似他此刻的心情。
林素眉毛皱成了八字,微微后仰。这人又开始奇奇怪怪了。
花满楼倒是没半分察觉,还十分热情地给他倒了一杯茶水,邀他一同伸手“看画”。
“阿素还真是细心,是为花兄感受得清楚,才特意选了木板雕刻了番吗?”那带有流水波纹和凸显立体的河灯让他心中有两分不舒服。
他送了两套宅子,林素是给他换了眼睛,但从未送过什么旁东西。尤其还是这般用心的礼物。
手中的茶杯颤了颤,控制不住地想一把泼上去毁了。却想到她可能会生气,又施力回带,青梅蜜糖伴着带冰的水撒了满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