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示拿?”

好极了,没醒。

齐司礼刚刚松了口气,可看着她这副模样却又不由得皱起眉。狐狸缓缓在她身侧蹲下,抬手去勾开她额前垂落的碎发,瞧着那眼眶下方的一圈显眼青黑,忽然又觉得又气又无奈。

许是因为之前累得太过,她本人又是个中途强制出院的重病患者,身心俱疲之下忽然稍有放松的结果就是整个人终于彻底压垮……看着她用这个看着就累人的僵硬姿势也能在椅子上睡着,倒也就不难猜测她之前的睡眠质量有多糟糕了。

这么折腾一圈,明天说不好怕不是要大病一场。

齐司礼开始觉得头疼,却已经小心放下手里拿着的东西,小心翼翼地伸出手臂勾过她的颈后和腿弯把她抱起来,而陷入沉眠的姑娘被这么大幅度地换了地方也没醒;齐司礼低头看着她沉睡的面容,努力放松一点手臂肌肉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姿势,让她能更舒服地靠在自己怀里。

……只是作为刚刚不小心冒犯的道歉而已。

他心里反复念叨着,眉头却已经因为手指和手臂感受到的清晰骨骼轮廓而再次皱在一起。

她太轻,也太瘦,生理上常年累积下来的沉重痛苦加上已经火烧眉毛的心理问题,怕是再这么折腾下去距离真正的病态皮包骨怕是也不会太远,齐司礼回到卧室,动作极轻地把好不容易才能睡着一次的姑娘放在自己的被褥里,抽开胳膊的时候手背轻轻蹭过她的额头,触及到一片肌肤温润的清凉。

还好,没发烧。

齐司礼迟疑许久,最终还是没厚下脸皮替她换一套更舒服更适合睡觉的衣服。

不行。

表情看起来非常不舒服也不行。

……总而言之,就是不行。

齐司礼做了半天的心理建设,最后面红耳赤地解开了她领口几个扣子,又飞快地把被子盖了个严严实实,这才像是松了口气似的,迅速逃离了原本属于自己的卧室。

此时已经是凌晨一点。

齐司礼打着哈欠走到客厅,一双狐狸耳朵早就失去控制在脑袋上有气无力地耷拉着,男人随手铺开沙发上扔着的毯子把自己塞了进去,一副准备就这么睡的架势,岐舌从生态缸里探出脑袋在那里张牙舞爪嘀嘀咕咕:“老齐,老齐你这个点才睡觉明天不上班了啊?”

老实说他纯粹是看到老狐狸主动让出卧室后又四处折腾一圈,现在正兴奋到睡不着没话找话,可没料到齐司礼眼皮也不抬一下,没什么情绪的跟着应了一声。

“嗯,不去。”

狐狸耳朵抖了抖,慢吞吞地回了一声。

岐舌意味深长地看着老狐狸换了姿势背对自己,嘀嘀咕咕的声音那么小,也不知道是在说服谁。

“她身体不好,这么折腾一圈明天很可能会发烧……我留下,只是以防万一免得她给我添麻烦。”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是很擅长给自己拖后腿的狐狸,和仍然嗷嗷叫着等着评论投喂的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