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司礼回屋收拾东西的时候越琢磨越觉得不对劲,自己对现在的她实在是了解不多,他们是谁,又和她到底是什么关系……二十三岁的年纪实在是太轻,轻得似乎承载不住她只言片语流露出的那些厚重而痛苦的过往;而且按着她这个只会认为是自己问题的性子,怕不是那些家伙做什么她都会乖乖答应。
那,那些人会对她做些什么?
拥抱,贴近,还是亲吻、甚至是更进一步的亲密?
狐狸想到这里手指一顿,从柜子里抽枕头的动作也突然显得粗暴了许多。
小蜥蜴啪嗒啪嗒趴到一边的柜子上,幽幽看着他。
“老齐——”
狐狸立刻毫不客气地把自己心里莫名生出的憋屈和不甘冲他发了过去:“看我做什么。”
“哦。”岐舌甩甩尾巴,用相当矫揉造作的调子长叹一声:“我在看这个世界上最典型的狐狸精反面案例。”
齐司礼眉峰一抬,手上动作也跟着放慢了许多。
“……你这话什么意思。”
他的语气近乎可用和善来形容,蜥蜴听出他话外之意的威胁,却还是啧啧几声,声音里满满都是恨铁不成钢的嫌弃:“多好的机会呀老齐,花前月下孤男寡女,就连妹子的反应都是那么的配合!说真的我还以为有生之年能见着你这木头学会开窍……结果呢!结果就差临门一脚了啊老齐!”
居然松手了!
千载难逢的机会,眼看着就能越过前情提要直接转正,结果这狐狸松手了!!!
“……”
齐司礼沉默片刻,他看起来很想对岐舌做些什么的样子,只不过他耷拉着眼睫看看手里的东西又看了看摇头晃脑的岐舌,最后也只是收回目光,冷冰冰地冲他扔了一句:“等会再收拾你。”
岐舌也晓得见好就收的道理,这种事情逼急了本就薄脸皮还过分好面子的老狐狸没什么好处,问题说近了会影响自己的伙食,说远了说不定薄脸皮的狐狸从此离妹子常年十米距离保持身心安全……于是岐舌蹲在一边看着,看着这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的狐狸的修长手指在柜子里停了好一会,伸进去又拿出来,反反复复十几次,最后终于一脸自暴自弃的扯出来一件丝绸面料的白色男衫和一条与其搭配的长裤。
这套衣服齐司礼做出来只是用作偶尔几次偷懒放松的家居服,应当是给那个两手空空过来借住的妹子当做临时睡衣用的。
……只不过看他这个反应,岐舌一时间倒也不知道该说他是懂还是不懂了。
出门绕去玻璃花房,中间的路不算太远,却也已经足够让清凉夜风让齐司礼近乎滚烫的面部温度冷却下来。他在门口徘徊许久,想了半天如何解释手里这一大堆东西,勉强打好腹稿后轻咳一声,这才若无其事地挺直腰杆,轻手轻脚地走了进去。
只是怕你在这里着凉了还要我照顾。
吊床是我平时休息用的,不适合用作晚上睡觉,你要是从上面掉下来我也会觉得很麻烦。
……诸如此类。
只不过当齐司礼拨开门口垂下的花枝藤萝,小屋里那个让他心心念念的姑娘却已经坐在椅子上睡着了。
即使睡着,她的坐姿也完全称得上端正;手臂环抱身前,微微垂着头,眉头紧蹙的样子看起来睡得并不如何安稳,凌乱发丝半掩住苍白脸色,原本掩藏起来的疲惫此刻悉数浮现在她的脸上,齐司礼在一旁静静看着她,好一会才慢吞吞地伸手,轻轻碰碰她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