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吧,凯尔希又做什么了?”
蓝毒抿了抿嘴唇,却没有之前那么痛快开口了。
“不想说?”
我问。
……却也不难猜。
那个老猞猁一贯行事作风本就是剑走偏锋独来独往的路子,如果她做的事情已经是连干员们都不愿意接受的程度,那么逆向推理一下答案的话——
“她拿我做人体实验了吗?”
我看着蓝毒倏然一变的表情就知道自己猜对了。
这也难怪……毕竟我的所有数据都是只有凯尔希才允许掌握的最高机密,就算死后也没有情报共享的理由,只不过我还以为曾经在我的援救行动中投弃权票的那个女人会是最早接受我死亡事实的人,居然还没放弃却是我的意料之外。
但是,折腾我一个死人,凯尔希你能耐的。
……凯尔希,你睡得着吗,我睡不着。
最初的激怒渐渐褪去后,我也终于感受到了久违的疲惫和难言的不安。
……胡闹。
胡闹至极。
蓝毒原本活泼泼的表情也重新变回了她一贯的寡言沉默,她看着我闭上眼睛在椅子上闭目养神,终于抿平嘴唇想要凑上来替我包扎始终没有人去管的手臂伤口,我任由她握住我的手腕,抬眼看见这姑娘姣好白皙的侧颜,怀里也跟着拱进来软绵绵热乎乎的一团。
“您不打算怪我们吗?”蓝毒眼睫颤颤,她屈膝跪坐在我的旁边,把自己的头顶拱入我的掌心里,用一双湿漉漉的眼睛看着我,“因为您回来的时候看起来比任何时候都要生气。”
生气?
我怎么舍得真的对你们生气。
“……我只是被你们吓到了。”
我无法控制自己声音发哑,却也找回了自己表情管理的能力。
浪费时间的反复自我质疑是战场上最不需要的东西,至于那些几乎能把我灵魂压垮的逃避心理更没有必要在这里出现。
无论何时,只要罗德岛的博士还存在于她们的视野之中,我就必须是她们的港湾,她们的指引,他们永恒稳定的庇护所。
软弱和消极的情绪对我来说已经过于奢侈。
但是……
“……我想一个人待一阵子。”
我还是挣开了蓝毒抓着我的手,起身把赛诺蜜放回了她原本的地方。
“如果娜塔莉娅真的会过来,我会替她解决后面的事情,但是现在……我想呆一会。”
逃避的确可耻,但是这是我唯一可以稍微喘息的方式。
在我走向门口的时候,蓝毒的声音猛然抬高,惊慌无比的叫住了我。
“博士——!”
我从来没听过她发出这么慌张的声音,回头的时候,她却只是强迫自己站在原地,努力压住自己眼底的请求和期待,怯生生的看着我:“……是我们给你添麻烦了吗?”
“……”
我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