萍山,并没有什么奇观绝景,山体也不算很高。山顶处却是一方大平台,整个山峰小径幽然,青树翠蔓,蒙络摇缀,参差披拂,倒也清净雅致。武林大会便在山顶处的平台上搭擂举行。
擂台周围早已摆满了座椅,来晚了的江湖散人便就近找一颗大树爬上去观战,离的近的座椅之上,每一个都是东南江湖响当当的人物。
最引人注目也最让人好奇的,便是那张红木座椅上的女子。
曲安然带着一张面纱遮住了容颜,静静坐在那里,左右两旁是张清扬和沐晴。
张清扬带着一袭斗篷穿着披风,背后剑匣裸露在外,让人看不清真容,只觉得是万象门真人不露像的高手!
倒是曲门主另一旁的姑娘,长的清丽可人,偶露的笑颜让人捕捉到也是一阵心神摇曳,因此沐晴身上的目光却是比张清扬多了不少。
比武如火如荼的进行着,擂台四周莫不是东南各大武林门派的掌门人,神情或多或少都有些不太对劲。
原因很简单,擂台上一直屹立不倒的这家伙,正是万象门大护法!这货已经连挑东南武林十数人而不败,对方少有撑过百回合的。
反观曲安然这边,一直好整以暇,身旁那个背着剑匣的人,一看就不是好惹的,不说其他,单论那份沉稳的气质,就不简单。
一众武林主事者,或多或少都听到一些风声,万象门想整顿东南江湖,集整个东南之力继而掌控整个武林。更有消息灵通者,已经明白如今的江湖早已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
自白玉京号召武林群雄远赴塞北成立伏龙谷为国守门之后。西域天魔教更是被伏龙谷收拾的服服帖帖,四大魔教残余势力连连往西南逃遁,最终被一个名为叶知秋的人收拢聚集,此人又胸怀韬略,宽容大度,不仅对魔教中人施以宽怀,又对西南江湖人士给予收容,成立一个名为帝王州的组织。一时间雄据西南江湖,成为继五毒教之后的另一大势力,风头更是彻底盖过五仙教。要不是这个帝王州也属于纯粹的江湖组织,天南道的小朝廷怕是又要有数不完的纷争。更传闻这位叶大侠曾被南王舞倾城请如府中,成为王府的座上宾。
除了帝王州之外,北方燕国也有一个新生势力,名为烟云堡。这位堡主也是奇人,不参与庙堂纷争,也不问江湖跌宕,聚拢一众侠者义士,专门针对辽国打。而李政更是大力扶持于烟云堡,一应军用物资不要钱一般运过去。
如今的江湖,差不多已经被分食的差不多了,除了那些高高在上的千年传承之外,其余势力皆被整合归一,如今东南也是这般光景。
只是江湖最繁盛的中原一带,却始终没有任何消息。中原武当少林,谁也没有牵这个头。不过有人议论说,唐家下一任家主唐青枫近来时常走访中原江南各大武林门派,也不知是继任家主前的“负笈游学”结识更多的同道中人,还是另有目的。如果唐青枫也有这份心思,那可就真的精彩了。
如今的江湖,就如十年前的天下纷争一样。划分地域各自为战,大小势力抱团取暖。
擂台上万象门护法终于迎来了大敌!
对手是一位风度翩翩的少年,一脸灿烂笑意,手中握着一把长剑。虽未着华裳,但一袭恰到好处的青衫更是衬托的这人别有一番神韵。
“在下...”
“管你是谁,先打再通名。”
这少年郎本想行江湖礼仪打个招呼,却不料万象门的护法横声打断,拎着大刀便砍杀了过来。
少年郎无奈一笑,只能抽剑对敌。
这位少年郎的出现,让张清扬神色微怔,下意识地左脚往前半步,却是做好了随时出手的准备。
心细如发的曲安然注意到了这个细节,轻声问道:“那少年很强?”
“不强。”
“哦,那他和你有交情?”
张清扬仔细想了想,叹道:“他并非我朋友,也非我故人之后。但他是一位英雄的儿子,也是我一个亦师亦友的至交弟子。”
听他这话,曲安然有些不淡定了。
张清扬的来历她自然清楚,这位小天师能有多少至交好友?要知道,张清扬在武当的辈分极高,四五十的老道士还得见他一声小师叔。他的平辈,且是亦师亦友的存在,能是谁?
武当几乎没有这种人,唯一能推算的便是江湖中张清扬的朋友了。
突然想到一个不太合理的名字,曲安然有些试探地问道:“他是...江东流的徒弟?”
“没错,他父亲便是徐瑾辰。”
曲安然舒了口气,对徐瑾辰的大名少有未闻者。对徐瑾辰的事迹也听闻不少,他为国捐躯,死战不退,只留下这么一个独子,最后拜入江东流门下。
“原来是他...那江东流应该也在这里了?”
张清扬会心一笑,“或许吧。”
他太明白这位江大哥的性格了,让徐念卿来参加武林大会,无非是给他锻炼锻炼,多一些历练。甚至韩婉离也在这里,毕竟她身体不好,命数也将尽。江大哥陪她走完最后一段路程也在意料之中。
想到韩婉离,张清扬叹了口气。世间多少苦情事,美人白头,红颜薄命,英雄气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