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颂合不知何意,点头应道:“是。”
徐太后马上热情地执起她的手,冲着祝耽说:“这姑娘好,又秀美又端庄,不像那些个狐眉勾眼的。”
祝耽没想到事情的走向会是这样,着实有点心慌。
“母后,儿臣是听闻这位林小姐书法极好,是我找来为母后抄经的。”
徐太后继续打哈哈:“哀家知道,下个月就是高祖忌辰,这姑娘替皇家抄经好着呢,你皇兄还未登基前,高祖的忌辰都是他的王妃来抄经划符子的。”
祝耽叹口气,误会好像更深了。
“你去忙吧,我们说会儿话。”
祝耽一时不知道该走还是该留。
要是就这么走了,不知道徐太后会跟林颂合说些什么话,万一老太太一高兴,立时就给他赐婚,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要是留下呢,好像也说不过去,老太太会说,怎地你就这么不放心?我还能吃了她不成?
他正在踟蹰,徐太后不悦地说道:“怎么,你就这么不放心她自己在哀家身边?哀家还能吃了她不成?”
祝耽哭笑不得,只好向林颂合投去一个歉意的眼神,转身走了。
徐太后马上怼到林颂合眼前:“今年多大啦?可许了人家吗?以前没进过宫吧?”
林颂合只好一一回答说:“禀太后,臣女今年十七,还没有许人……太后,现在就让臣女给您抄经吧?”
徐太后将她带到寝殿,又命人给她准备好文房,甚至还让伺候自己的妈妈亲自给她掌扇。
“这姑娘看着身子娇怯怯的,不像我们人老了畏寒不畏热,可别给热中暑了。”
那妈妈也点头附和,随后低头看了眼林颂合抄经,不禁赞道:“果真好字。”
徐太后也凑上去看过一阵,笑得那个开心。
虽然齐宣侯府地位不重,但好歹也是四代封荫,倒是也不算辱没王府。
尤其是这姑娘,大家气派,矜贵自持,模样又生得跟祝耽极配。
而且看起来心境也稳重,是个饱读诗书腹内高华的女子。
哎呦,这以后生出来的孙子孙女不知道得有多好看。
谁都没想到,林颂合在太后的宫里一住就是三日。
不是她想留在这儿,是徐太后不给走啊。
今天要她抄经,明天要她插花,后天要她做茶。
直到第四天早晨,林颂合实在不放心家里,她心思沉重下台阶的时候没留意崴了脚,顺势提出自己行动不便,不敢再打扰太后,想要回府休养。
太后还欲挽留,她身边的妈妈劝说道:“这林小姐在您宫里也小住了几日了,太后对她的态度想必人家姑娘心里明白,总要让她回去跟长辈商量商量嘛,您老巴着她在宫里,连殿下都不好意思来了。”
徐太后略一思忖,猛然惊醒:“你说得有道理。”
碍于林颂合的脚崴了,太后便用自己的车驾送她回府。
林颂合离开徐太后处不过半个时辰,徐太后觉得有点不对劲。
祝耽如果对这位林小姐有意,为什么放她在哀家身边三天了都不来看一眼呢?
这也不像是两情相悦的来头啊。
祝耽确实没空来探望徐太后跟林颂合,因为他正忙着还陈士杰的人情。
孙府那边他找人盯得严丝合缝,保证连个苍蝇都飞不进去了。
不过王士斛确实是只老狐狸,大概察觉到孙府被人盯上了,别说派人去孙府探听消息,连孙府所在的状元街都不曾去过。
这倒是刚好给祝耽留出空隙来先收拾那几个王士斛的党羽。
王士斛自己规规矩矩的上朝议政,连捐输都老老实实上交了,却非要时不时派几个党羽来给皇上添点堵,想试探一下皇上的底线在哪里,对他到底能忍耐到什么程度。
如此就知道自己下一步的计划要不要进行了。
……
林颂合一路坐着太后的车驾,心里竟然有点恍若隔世的感觉,明明只在皇宫里呆了三天而已,却仿佛跟家人有半年不见那么久。
想到祝耽的用心良苦,她也心存感激。
“这、这是哪家的车驾?也太气派了!”
路上有行人纷纷侧目观看。
“这得是皇家才能用的规制吧?”
“莫不是皇贵妃回府省亲?”
“你想什么呢?贵妃回府省亲能走闹市?再说了,就算走闹市也要清障,怎么会让我等瞧见真容?”
“快看快看,车里坐的是个姑娘,哎呀,长得真美……”
“听说齐宣侯府的三小姐姿色绝伦,我看跟这姑娘好有一比。”
“比个屁,那本来就是侯府的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