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沾衣见祝耽只身一人来的客栈,便去隔壁叫醒了自己的随从。
回来说:“殿下身边没带人,如果现在有什么差遣,可叫在下的人去。”
祝耽说一声“谢”,便将簪子交给那随从去侯府送信。
“你将此物交给侯府的人,告诉她们三小姐已经进宫。”
齐宣侯府估计现在人仰马翻了,林颂合平安的消息还是要告知一声的。
叶沾衣纳闷:“殿下何不直接将三小姐送到侯府呢?”
祝耽轻轻摇头:“侯府千金当街被掳,闹得京城百姓尽知,如果夜半而归,恐生出不少闲言碎语,于女子闺誉有损,进宫后本王自有打算。”
叶沾衣点头:“还是殿下思虑周全。”
林汝行跟宋管家在街上又叫开几家铺子的门打听,都没有获得有价值的线索。
在宋管家的一力劝说下,只好先回府里等消息。
叶沾衣的随从到侯府时,门口正有侯府的小厮在值夜,这小厮给叶沾衣送过东西,所以他们彼此认识。
他将祝耽交代的事情一一传达,侯府的小厮听完捧着簪子去给二夫人送消息。
二夫人在正堂拭泪,林汝行心也提到了嗓子眼,见小厮进来赶紧站起来,满目殷盼:“是不是三姐有消息了?”
小厮将簪子递上,二夫人一见更加伤心:“这是三丫头的,她现在到底在哪儿?”
小厮激动地说:“三、三小姐她去了……”
二夫人一口气没倒过来,直接晕了过去。
钱妈妈急得又拍胸口又掐人中。
林汝行吼一声:“说清楚,到底怎么回事儿?”
“三小姐她去了……去了宫里,是殿下带走的。”
林汝行强忍着要炒了这个小厮的怒火:“混账东西,学个舌都学不明白。”
小厮擦着泪走了。
二夫人此时正好“嘎”一声缓过气来。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要把三丫头带进宫?”
林汝行宽慰道:“母亲别急,应是殿下将三姐救了下来,带回宫是为了防住悠悠众口,免得人们胡乱猜疑。”
二夫人连连点头:“是了,是我糊涂了……便说进宫去吧,总比流言蜚语好些。”
天将放亮时,史进按照祝耽的吩咐将林颂合送往宫里,然后停在宫门口一直等祝耽的吩咐。
史进一路上偷偷看了她好多次,眼看再不问就没机会,便壮着胆子开口:“呃……三小姐,昨天那些劫匪没把你怎么样吧?”
林颂合经过一夜情绪已经和缓了不少,但是史进的话莫名让她不舒服。
“我现在不是好好地么?”
“不,我是说……他们有没有……”
“如何?”
史进抓抓头发:“就是……就是有没有对你……”
林颂合马上答:“有,不然他们为何要掳我?”
史进攥紧了拳头,脸已经憋得通红。
半天说了一句:“我一定会将他们碎尸万段。”
再看看林颂合,眼神满是心疼。
林颂合有些愧疚,也许她真的误会史进的用意了。
不过这样能让他死心,也是好事。
史进自然想不到一时三刻林颂合心里竟然婉转了这么多道心绪,还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其实,这些人本不是冲着三小姐去的,他们要掳的人是郡主,没想到是三小姐坐在马车里。”
林颂合听了这话略微怔了下,随后说道:“谢谢史大人告诉我这些,其实掳我跟郡主又有何区别,我们都是侯府的人,本就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史进冲她笑笑,三小姐果真是人美心善。
祝耽下了早朝后,一刻不敢逗留,大步流星就往宫外走,生怕被陈士杰粘上要他还昨天的人情。
等下朝的大臣们散了个七七八八,他便带林颂合去了太后的宫里。
徐太后正在喝茶,见到祝耽来请安,惊得差点把茶杯盖子摔了,随后从软塌上走下来。
祝耽赶忙迎上去:“是儿臣的错,今日才有空来给母后请安。”
徐太后径自走过他身边,将他从身侧扒拉到一边去,然后一直走到林颂合面前。
徐太后直勾勾盯着林颂合:“你是哪家的小姐?”
林颂合磕头行礼:“回太后,臣女是齐宣侯府的。”
徐太后让她平身,满脸都是笑:“那你今年也去簪花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