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一应对,到底旁人也不敢刁难太久,总算欢喜地过了这一关。
下一步要催妆了,这是考验郎君文采的时候,算是催促新娘快快妆成。
柴锜在一旁同众人起哄道:“新妇子,催出来。”
江妩正在屋里点面靥,听了这一声不禁心头跳起来,“他们来了。”
给她上妆的老姑姑笑道:“莫急。不必理。且继续听着。”
新娘迟迟不肯露面,新郎只好开始吟咏催妆诗。
“玉漏涓涓银汉清,鹊桥新架路初成。催妆既要裁篇咏,凤吹鸾歌早会迎。”
这是裴弗舟提前准备好的,他嗓音沉琅,说完之后,果然宫女们不肯饶,哄声道:“这首听过的,是旧词!”
江妩在屋里带上了花钗,不禁抿唇轻笑,隔着窗纸瞧他朦胧英挺的脸,笑着叹道:“难为他了。”
裴弗舟自是有准备的,不慌不忙,故意思忖了一下,开始第二首,道:“不知今夕是何夕,催促阳台近镜台。谁道芙蓉水中种,青铜镜里一枝开。”
她在屋里被这两句微微打动一下,想起彼时他还失忆的时候,握着她的手,正是写下了【今夕何夕,见此良人】这句话。
心头微漾,道:“这定是他自己写的。”
宫人为她挂香囊环佩,束革带,她起身后,正欲出去。只听门外钟司记笑道:“这是将军提前写好的,不算数。当在此再做一首!”
这时候男宾开始喧闹,说这是耍赖,“吉时要过了!将军又不是国子学博士,整日吟诗作对。姑姑怎地又为难将军呢?”
两拨人闹成一团,不可开交之时。
裴弗舟抬眼见一轮柔和的剪影,正立在那扇门之后,不禁愣住。
黄昏之下,花影摇曳,如隔云端,朦朦胧胧的身形,一如上辈子,他眼见她登上华辇,绝尘离去的那一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