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弗舟很有耐心,听见了如同没听见,只是抬起拇指推开一截书简,继续在灯下看着。
江妩得了冷遇,倒也不放在心上,只继续硬着头皮道:“你若是真的因为上次我打你的事情要罚,那便罚吧。我领完了罚,也就走了。”
她说的时候,一双手在膝头紧紧我成了拳,下了好大决心似的。
裴弗舟的视线不自觉地垂了下来,盯着那双手好一阵,终于神情有了点变化。
“罚?”
江妩闻声抬眼,见那竹简慢慢放下,露出后面一张孤傲清隽的脸,那唇间含起一丝极浅的弧度,似是无奈又嗤鼻。
裴弗舟呵笑,“江妩你明知道无论如何我都不可能会罚你的。你说此话,未免有卖乖的嫌疑了。”
他这笑,倒不如不笑
简直冷意瘆人,暗藏锋芒。
他这话听着也是两头的别扭,她自己请了罪,他倒是不忍心了还是怎样,然而后半句话又指责她趁机讨巧。
“我没有”江妩抿抿唇,嗫嚅着反驳一句,“是你找我来的,不是么?”
裴弗舟听了倒是一哂,似是自言自语,点着头,轻嘲道:“是。不错是我找的你。”
江妩噎了声,左说右说都不行,还能怎么办?
她要被他这阵仗弄得有点乱了手脚,他不给她个痛快,她也不敢轻举妄动
摸不清他的底子,所以只能被他牵着走一步看一步。
僵持一阵,到底还是在他与生俱来的高位者的气势中败下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