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了记忆的裴弗舟,仿佛没了利爪和锐齿的豹子,相处久了,他也已经学会了温和的样子,有些好心得不像话。
他那眼睛里也不再是慑人的寒光,反而多了几分清澈的迟钝,看上去,像是个邻家兄长般的人物。
江妩对裴弗舟是有些可怜之心,可这一刻还是觉得痛快起来。
她哈哈哈地轻笑出声,白雾便接二连三地滚成欢快的一团,从唇边跑了出来。
江妩作势假装一长叹,大有无奈轻嘲之意,“哎都说商人重利轻别离么,我瞧着也不全是。好比你说的那些高门大户,达官显贵,越是高位者,反而越是薄情呢!”
她说的,就是裴弗舟和苏弈之流。
此时,她站在其中一位当事人的旁边,这么明目张胆地冷嘲热讽,而对方呢,还听不出来。
真是惊险刺激,又十分解气。
裴弗舟当然不知道自己的不争气,已经成了江妩眼里的笑话,他听得讶然,复赶紧接话道:“你提到的这种情况,应该还是文臣多一些的。‘负心每是读书人’么,若是武官,多半是仗义之辈,又怎会薄情?”
他说这话实在是有些无凭无据,可为了赶紧把自己撇清关系,干脆也不顾得自己爹和那些为数不多的做文臣的同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