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求于他,他竟然还是听得很高兴,那轻声细语的样子,教他听了只觉得心头一软。
同她娇嗔或是和他拌嘴时候不同,此刻的江妩,有一种让人想要揉进骨血里的柔顺。
裴弗舟回过神来,为自己光天白日里的胡思乱想感到惭愧。
他心里头复杂又酸涩,自袖笼里抽出叠好的记录给她,道:“给你。我原本正想今日办完事就去沈府。正好你现在在。”
江妩顺势接过来,唇边笑得开出了一朵花。
裴弗舟看在眼里,心头酸了酸。
他不由叹息一声,委婉地提醒道:“这二人家世差不多,只是都官职不高,一个是司史,一个是言官,估计性情大有不同。”
“多谢你这上头记都很全。我回去仔细看一看。”
他漠然一下,继续接话,“人还是多品一品得好。这二人记录里倒是都十分守法,不曾有过什么污点。可平常相处,所以旁的品性么,还是不得而知。不过,我劝你你还是仔细斟酌吧!”
最好都画了叉才好。
江妩应声地点头,然而忽然,她手上一顿,“咦,奇怪。怎么,这位柴令史的几乎都没写什么。他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裴弗舟轻轻咳了两声,“这一位是有些不寻常,东宫的人,自然记录不多。的确是只有这些的,其实,你多看看前两个就行。至于这个姓柴的么,不如忽略掉。”
他说完,只心虚地背过身去,挺拔俊朗的身影抛落在身后,将江妩这个人罩在里头,似是添了几分讳莫如深之意。
那柳潭康郎,他已经大抵还有些估算,江妩机敏,又重视合不合得来,所以应该是不会瞧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