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上次吃了江妩买来的那些甜食,他竟然发现一发不可收拾。尤其是饴糖,拿着方便,吃着甜丝丝的,跟沾了什么瘾似的,白日里也想吃一根。
可若是偌大的右武侯府,他这个右统领整日叼着个饴糖,未免惹人笑话。
于是,他几日前大手一挥,干脆在这上头稍稍松了松——为了快速保持体力,保持清醒,右武侯府当值人员都要开始吃饴糖。
裴弗舟想得是:人人都吃饴糖,不就显不出他的个别了吗?
事实证明这一招没什么错,这几日那些下属如今见了他,少了很多畏惧和躲避之色,倒是多了不少和煦又爱戴的笑意。
看来江妩果然没有骗他,他的确不该总是冷着一张脸,居高临下地瞧人,那不该是他的本性。
如今,这般上下僚属的一片和睦,多好!
裴弗舟抿起唇,脸上带了点硬撑的浅笑,对吴六郎道:“从前我对他们管束的确是太过严苛了些。如今快到年关,稍微松范松范一些,倒也无妨对了,我要去东宫一趟,你也该回大理寺了吧?一道走。”
吴六郎噎了一下,本想把话直接挑明说得直白,可听裴弗舟自己有自己的道理,又无言以对,只好闭了嘴。
然而接下来的一幕更教他有一种错乱的感觉。
长街之上,已有当值的金吾卫巡街,裴弗舟则穿了官服斓袍,并未着甲配刀。
这般走入人群中,虽姿容有天生的轻傲,可也少了些不近人情的气息。
旁人见了这位武侯,依然是毕恭毕敬中带着些拘束和畏惧。
“裴将军来了”
“见过裴将军。”
裴弗舟眼梢一扫,犀利的眼风落了过去,引得那几人浑身一颤,生怕犯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