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妩细密的睫毛轻轻抬起,神情一怔。
裴弗舟笑起来的时候,只带着一种无奈又好笑的模样。
他摇了摇头,看着江妩,轻轻一叹,顺势替她掸了掸肩头方才荆棘条上掉落的木屑,嗓音温和道,“嗯知道怕就行。以后你想喝,我陪你。这里是东都,不是安逸的舒州,不要自己一个人在外头胡乱饮酒”
“记住了么?”
江妩呆呆地瞧了他须臾,顺从地点了点头。
就在她还恍惚的时候,裴弗舟颇为满意地“嗯”了一声,他丢开荆条,转身将摊开的名录放了回去。
“行了。不吓唬你了。可你要是再胡来,再被我撞见,可不会像今天这样了。”
江妩回过神来,总算思绪重新有了条理,她动了动唇,忍不住问,“所、所以一开始,你就是装的?”
裴弗舟步履不停,折身收拾好内堂之后,重新一系披风,“你说在御道上?是啊,我很远就见到你了。本想放你走,可有旁的武侯也瞧见你”
江妩听出意思,她呆立在那里,“那你还”
裴弗舟只一扯唇角,无奈道:“我知道你我友人一场,可我就算想帮你,也不能那么直白地徇情枉法吧?总得做做样子。”
他说着,垂眸整理装束,头也不抬,手指快速翻飞在下颌的系带上。
“近来城外有匪贼,你又这么手无缚鸡之力。若是被卖到远地,我无圣令不得擅自出东都,要是你”
他完,顿了顿,自觉话多,于是唇边轻轻一哂,温道:“哦对了我忘了,我好像说过,你其实倒也挺安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