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顿了顿,学着裴弗舟彼时的语气,对金坠儿道:“好好养着身子吧,保护好你自己,再说后事。”
金坠儿一听,不由哑然。两行眼泪便溜了下来,只觉得羞愧不已。
江妩临走前,见沈复鸣尴尬不已,只瞪了他一眼。
她就是要让他听见这话。
按说金坠这种奴仆,无名无分,平白无故打发卖掉都是寻常事,若沈复鸣为了自己,真做出点什么也未可知。
她是想让沈复鸣知道,不要想着趁人不备的时候做什么,她全都看见了,也会替金坠作证这些事情。
她匆匆提衫离去,赶紧往外头走。
一出门,便见到裴弗舟靠在树旁,他双臂随性地交叠在胸前,没穿金吾武侯的衣服,而是换了一身靛蓝的织锦斓袍。
没有犀利冷厉,只有如寻常东都郎君般的悠闲和淡然。
他站在辗转的秋光,姿态仿佛就是一个萧然的公子哥,十分耐心地等着什么人。
路过的三两姑娘脚步慢了下来,在和他交错之时,偷偷打量起他的脸庞,眸中有几分羞涩。
江妩一走出来,裴弗舟便抬眼看了过来,他收起手臂迎了几步。
她连忙小跑过来,吸了口气,“耽误点时间。没等太久吧。”
“无妨。刚到。”
江妩看到裴弗舟的那匹傲气的马也在,于是猜测着裴弗舟还没吃饭,客套道:“你是刚下勤是吧,要不然先去用些吃食。”
“你吃过了吗?”
“哦。我不是特别饿。”
“那听你的便好。”裴弗舟牵了马,有一种悉听尊便的顺从姿态。
江妩别扭地想笑,还是忍了忍,只好带他去找馆子吃饭。
二人并肩走了一段,没怎么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