纱帐淡化了他的棱角和神情,可仍能感到那道目光径直穿透进来,冰凌似的犀利又直白,有看透人心的力量。
江妩头皮一紧,吓得缩回了被子,一张血气充足的红唇颤颤巍巍,有了哀求的味道,“无妨无妨。其实我方才睡一觉,倒觉得身子好多了真的”
半晌,裴弗舟唇角一轻嗤,不再理她。
“许太医,既然江姑娘都这么说了,不如,开药?”
沈氏夫妇将裴弗舟一行人千恩万谢地送了出去。
江妩也能下地走路了,默默垂着脑袋跟在最后面,算是送一送贵客。
裴弗舟绕过影壁前,睨了一眼。
见她乌髻半簪,单薄的身子藏在薄氅里,这么一惊一吓,那脸色才是真的有点苍白。
出了沈府,苏弈和裴弗舟翻身上马。
许太医送出一段,回去前问,“将军,江娘子这‘病’?”
裴弗舟缠了马鞭,一颔首,“你看着办。若真无大碍,只开些固本健体的汤药即可。”
苏弈默默听完,对裴弗舟笑着问,“你方才干嘛吓唬她?”
裴弗舟脸色漠然,平淡道:“我只是好心而已。”
苏弈一怔,下意识地抬起笑眼,反问一句:“是你的好心,还是你的私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