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阑沉默地盯着阮煦,视线比平时更加专注,情绪也压得更低。

看着这个连真相都没弄明白,还在笨拙地替他辩护安抚他的雄虫,贺阑听着自己胸腔里传来的沉沉心跳,低头不自觉闷笑出声。

阮煦担忧地看着他:“贺阑?”

贺阑低笑着,很难止住这笑声,不过这笑听起来沙哑渗人,仿佛膏肓的病人。

过了好一阵,他才轻咳着停下了,抬起头再看向阮煦,不过他没有回答刚才阮煦的话,而是自顾自地环视了一下周围,开口问道:“你喜欢这里?”

阮煦不明白贺阑为什么突然问这个,但还是毫不犹豫地点了头。

点头过后,他又有些戒备地说道:“你不会想换成今天去的那种大庄园吧?”

言语间似乎十分不情愿。

贺阑没回答他,动了动嘴唇,最终又问了个毫不相关的问题:“你不喜欢那群贵族雄虫?”

阮煦怔了下,反应过来他说的是谁,不过他没弄懂贵族两个字的意思,只是说道:“你是说带我去花园的那群朋友吗?其实我没有不喜欢他们,不过我不想和他们待在一起,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他们和我是不一样的。”

贺阑再次沉默。

和阮煦说话,对贺阑来说是件非常累的事情。在权势场上摸爬滚打多年,贺阑早就已经深谙各种笑里藏刀的话术,总能够根据别人的形容举止,迅速判断出对方话语最深处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