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说你比武两百回合都没见这么多汗,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你知道我急的是甚么事……莫再安慰我。”
“我知道。——疼得好些了就睡一会儿罢。”
我反握住他的手,放回被子里,忽然想起一件事——天气已然入夏,何况修道者本来寒暑不侵。传闻师叔冰冻岐山时候,哪吒也是穿着单衣去的,被师叔说“你不冷,我看着也冷”,教众人当笑话讲了几年。
此时他的手却凉得骇人,显然是脏腑失血损了元气,才如此畏寒。
又过了一刻,陈医官弟子随着木吒送药回来。我们正低声商议可要将人唤醒,哪吒却忽然睁开眼道:“这气味实在当不得——只怕凉的更难喝些。”
木吒扶着他半坐,我拿起药盏正待试试冷热,却被他夺过去,自己端着一饮而尽。那小医官憋不住笑,只说“和陈老爷料的一般无二”,又道:“请公子不可心急,须拿自己当伤患看待。”
他收拾器皿出去,我才想起师叔嘱咐之语,便一一说了。哪吒皱眉道:“我自家心中有数:明日便可走动,要上阵却还需三五天工夫——在此之前难以出力破敌,也不晓得献策谋算,请师叔不必过来了……你也一样。”
我闻言倒怔了片刻,木吒道:“若照你这般说,当日毒疫之灾,你和杨师兄怎不教我们自生自灭的?”
我心中暗暗叫好。哪吒却忽然笑道:“若当日有医官从人好生护持,我还真不想守着二哥——你那时说的话,自家大概忘了?”
他本来神色轻松了些,说话间忽又牵动伤处,顿时倒抽一口冷气。我们连忙扶他躺下,木吒道:“你再不稳便些,大哥左右不会怪杨师兄,必然骂的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