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雎断定:“不会。”

“哦?为何?”

“魏、赵联手进攻韩之华阳,韩求救于秦,我等出兵,与韩共击魏、赵,魏将芒卯败逃,魏国惨败,损失了十数万精锐。国都大梁几乎被攻下,魏献南阳以求和。”

秦昭襄王身体微微前倾,表示自己在洗耳恭听。

日光下,范雎徐徐而道,眼中带着透彻的光。

“而此时,赵有平原君,楚有春申君,皆是纵横之才,魏王绝不会让国家缺失此才。是以,他有意无意地纵容信陵君食客三千人。倘若魏王加以掣肘,信陵君当真能聚拢如此多食客?”

魏王确实忌惮信陵君,但忌惮和任用,并不是非此即彼的关系。

“大王可听闻魏有隐士,曰侯嬴?”

秦昭襄王便笑了一声,言:“信陵君闻侯生之贤,亲往求访,为其执辔御车,请其赴宴,还将左位予侯生坐。这般爱才如命,何人不知,何人不晓?”

“然而,这爱才如命,是在满堂将相宗室面前做之。他一个公子,公然宴请将相宗室,并且在这些重臣面前收买人心,若说魏王不知,或者无法作为,无法制约,这可能么?”

范雎从来不会把任何人当傻子,谁要是相信堂堂魏王是个傻子,欲制魏无忌而不得,那谁就真的是个傻子了。

秦昭襄王投出赞同的目光:“魏王此时此刻,的确还需要信陵君。”

有些事情,不会因为天幕透露就立刻发生改变——可能待局势发生变化后,会随之而变,但至少不是此时此刻。

魏安禧王不会连这点时间都等不及。

他们抬头看天幕。

【秦昭襄王活了七八十年,在一众活不过六十的秦王之中,十分突出。】

秦昭襄王脸上神色变成了不敢置信的欣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