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平日里一切巧舌都无了用处,只能反反复复说:“胡亥错了,父,胡亥知道错了。胡亥再也不觊觎那个位置了,那个位置是父和大兄的。”

“锵——”

佩剑出鞘,冰凉的剑身抵在他颈间,让胡亥一抖。

胡亥哭得涕泗横流:“大兄!救我!”

扶苏本来跪在一旁,听到胡亥如此哭喊,素来仁爱弟妹的长公子反而转头愤怒地说:“胡亥!你令吾自尽吾不怪你,可你为何要加重秦法!黔首本就尚未归心,你再以重刑绳之,他们如何能活!大秦如何能活!”

你既然要皇位,为什么不好好对待这天下!

胡亥没想到大兄居然会怒斥他,脸色骤然难看起来。

身前,父却好像被逗笑,“呵”了一声。

始皇帝心情突然有些愉悦。

他那蠢儿子不仅会怼他,还会怼别人。

又侧头看向李斯,鞋履还不紧不慢地辗磨着胡亥衣角:“李斯,这便是你选的傀儡?”

李斯抿了抿唇,悻悻地把头埋得更深了。

傀儡,能庸不能蠢。庸者懦弱,不敢反抗,但蠢货只会拉着所有人一起去死。

丢人,真是太丢人了!

如果不是在现在这个场合,李斯都想问一问胡亥——你凭什么觉得为了“重刑”能够头铁去谏始皇帝的长公子,会在听到你加重秦律之法,搞得民不聊生后,还能够继续护着你。

没有立刻连讽带刺痛骂你,而是等你对他开口才忍不住有动作,已经是看在你们兄弟情面上了好吗!

李斯把额头抵在地板上,已不忍目睹同僚们的眼神。

李斯啊李斯,你在沙丘时是脑子进沙子了吧,才会昏了头,和赵高合谋,选胡亥作为新君。

始皇帝看李斯这样子,心情更加好了。

阴沟翻船的不止他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