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言是这样传,她还没亲眼见过。心底不愿相信,但又一早知道终究会有这么一天。
闻府寿宴的请帖上个月就递到了郁府上,寿礼也早几个月就备好了。临到那一天,芳卿坐在镜前梳妆打扮,不知不觉,点唇描眉倒比平日花费了一倍的时间。又或者说,她已不记得上一次这么悉心打扮自己是什么时候。
婢女进来为她梳发,盘髻柔软地倒倾卧在头顶,簪钗珠玉一样不落,甚至繁琐到用上了假髻。还未更衣,已经尽显盛装风韵了。
藤萝紫色的衣裙是秋天新制的。销金的裙子特意用郁金香染过,压作水纹似的百褶。细软的纱罗柔柔坠地,摇曳着一道道独特的香气。芳卿披上端庄的大袖长衣与画帛,戴上环佩等玉饰,才恍惚意识到自己今日装扮之隆重。
不过上官过寿,宴席上必定是谈笑风生,争荣夸耀的场合,的确需要提起十二万分的精神应付。这样一想,今日这般打扮也不能称为浮夸。
最后,婢女取来了鲜花,给她簪在鬓间,总算收拾妥当。
芳卿乘上暖车,在日落时分赶到了闻府。才入巷口,就是一派门庭若市的景象。她坐在车里,依序等了一会儿,才听到闻府的门仆请她下车。
下车不要紧,但芳卿才探出身子,就看见连府的马车也在前面。
她心头一跳,慢条斯理地踩着凳子下了车。落地后抬头一看,便与连夫人打了个照面。
连夫人今日也是盛装出席,走在一干贵妇人中间最为端丽,任谁见了都记不起她的出身。
芳卿若无其事地迎上去问了好,连夫人也问候了她。两人闲谈几句,说起闻府宾客盈门,车水马龙堵了许久,连夫人竟说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