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卿又被他说得笑了,霍行泽冷不防被点名,也只好笑着说:“确实不敢比国舅爷长一辈。”
称呼上的为难让连决一句话化解开了。
“好了,”芳卿叫来了奶娘,“让奶娘带你回去洗洗,重新换件衣裳再出来见客人。”
九如听话地跟着奶娘走了,没给连决讨好的机会。
她是小孩子,玩了一天已经累了。晚上芳卿他们又要喝酒,便只让她见了个礼、打了声招呼,早早地叫奶娘带她回去睡觉了。
暮色将至,宾客悉数到场。本朝的风俗是四人成席,原本没有霍行泽也是够了的,因为芳卿还请了来棠。
她虽有些拉拢的私心,却也知道山鹤龄当年赴京赶考的时候,承过时任都卫府军指挥的来棠的情,是个把酒言欢的契机。
但等到几人合坐,芳卿才意识到一丝不同寻常。
今晚的酒席摆的是圆桌。她是东道主,坐的正是主位。因为是给山鹤龄饯行,所以请他坐在了她的右手侧,意为最重要的客人。
连决一直不动声色地显示自己和芳卿的熟稔,这次也以半个东主的身份宴请好友,因此当仁不让坐到了她正对面的位置。
来棠也是贵客,在芳卿左手边落了座。霍行泽的座位则位于连决和山鹤龄之间。
席上摆着酒炖肉豆腐、葱醋鸡、燕窝鸭子锅、鸳鸯鱼片、如意蛋卷等菜品。时间紧凑,只能凑出最常见的食材。换了芳卿自己掌勺,只能烧出粗茶淡饭,但芝娘的手艺就称得上化寻常为珍馐了。
来棠还没动筷就说:“芳卿,你设这宴有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