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小?诗眉心一跳,这还是康老爹头一回给她发差事,是胤礽在前?头出?了什么差错么?还是后宫有什么要她出?面的活计?
爱新觉罗氏和石小?月的脸色也紧张起来,三人回到抱厦里坐下,于嬷嬷肃了肃脸色,沉声道:“万岁爷说,如?今宫中未立皇后和贵妃,皇太后身体抱恙,不?可?操劳,但六宫妃嫔众多,总得有人打理?宫务,所以自明儿个起,由延禧宫惠妃娘娘执掌宫权,皇太子妃协理?,您可?得千万做好准备。”
石小?诗脸色一白,惠妃是这后宫里头一个跟东宫不?对付的娘娘,由她来执掌宫权倒也罢了,若是敢克扣毓庆宫的东西,自有胤礽上他阿玛跟前?哭诉。
但也不?知道这康老爹是有意还是无意,偏偏点名叫她给惠妃打下手。天爷啊,这世上最难的就是干二把手,还是给一个讨厌你的人当二把手,每天天不?亮就得跑到延禧宫跟一群妃母开会,这是怎样惨痛的宫斗生?活,她简直迫不?及待想快点儿和胤礽换身回来了。
腰更酸了,小?腹传来坠痛,她往椅背上一靠,欲哭无泪,拉着爱新觉罗氏的手道:“额涅啊,您说当时在宁寿宫,您怎么就直接答应了呢。”
爱新觉罗氏叹口气,“也怪我……你阿玛心疼我,从嫁进来就没叫我吃过什么苦头,家?里也没什么女眷,我就没什么管家?的经验,当时光念着你进宫当太子妃,往后是要奔大前?程,受万人景仰的,偏偏忘了这一遭……既然?都到这儿了,你也别?气馁,好好儿地应付过去就是。”
“您说的倒轻松,那惠妃娘娘我听说过,当年?就因为伺候大阿哥的乳母不?及太子爷的多,直跑到乾清宫去下跪乞求,当真是个狠角色,”石小?月评价,“再说还有那个大福晋,也不?是个好对付的。”
石小?诗扶住额头,这后宫里人人都是人精,哪有什么好不?好对付。但是烦躁归烦躁,康老爹下了口谕,她哪儿能抗旨不?遵啊,明儿先上延禧宫去看看势头,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还能有什么好办法,再不?济只能使出?她的传统艺能——装病了,总归有演技打底,这宫里她要说装病第二,没人敢称第一。
既然?有正事当前?,爱新觉罗氏和石小?月也不?敢留在毓庆宫打扰太子妃,没什么家?常好絮叨,反正以后要见面再递牌子便是。
道过别?,石小?诗将?她们二人送到前?星门外,递上了昨夜准备好的赏赐,再吩咐春烟跟着送到神武门上,这才?捂着肚子躺回床上养神。直到晚上胤礽回来,她听着动静都嫌烦,叫小?太监请太子爷在隔壁屋子歇下了,自己在床上烙饼似的翻来覆去。
谁料到皇太子今儿又得了万岁爷的褒奖,根本不?生?气她嫌弃他。半夜里极好心地从膳房里提溜个小?食盒,披着薄薄的明衣敲她寝宫的门,低低唤她:“石小?诗,你是不?是睡不?着?”
等了片刻,听见里头有人拖拉着鞋子点起宫灯,门缝一开,钻出?个蓬头垢面的苍白脸蛋,耷拉着睡眼道:“您怎么知道我睡不?着?”
胤礽闪身挤进来,脸上还是淡淡的,弯唇的样子有点欠揍,“因为我上个月也疼得睡不?着。”
“我可?没您那么娇弱,这会早不?是肚子疼了,”石小?诗接过小?食盒,为自己辩解,“汗阿玛把六宫主事权交给惠妃母了,还让我协理?,您知道么?”
“知道,”胤礽一回毓庆宫就想跟她谈一谈此事,奈何她那会多看他一眼都不?乐意,“我琢磨了一晚上,明儿延禧宫,你得去,而且无论惠妃和大福晋给你使什么绊子,你都得想法子忍着。”
“啊?”石小?诗不?明白,捏着红枣八宝团子问,“我堂堂皇太子妃,她们能给我使什么绊子?我还得忍着?”
胤礽咬了下唇,想把雅头死前?那番惊心动魄之语告诉她,只可?惜没个证据,反倒让她徒增担忧。
他想了想,张口:“我怕她们在言语上揶揄你,想尽办法给你挖坑,或是给你上眼药……你又不?肯吃亏,若是闹起来,惠妃母到底有汗阿玛亲口给的宫权,万一我一时半会没法从前?朝过来,少不?得委屈着你……”
石小?诗笑了,咬了口软糯的团子,“这算什么,您也太小?瞧我了,断不?会出?什么事的,放心吧。”
胤礽深深看她一眼,再怎么说她也是太子妃,惠妃应当不?敢明目张胆地坑害她。但除此之外,他还有些话想说,弄得心里七上八下的,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出?口。
今晚借口送夜宵和提醒来多看她一眼,还得装出?一副正人君子的做派,“有你这句就行,万一真出?了差错,我……我定会帮你讨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