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间在宁寿宫用膳你不还好好的?”惠妃早已摸透了大福晋的性情,揶揄太子夫妇时分明很有精神,八成是因为见到大家都帮太子妃说话,心里头不舒服呗。
不舒服就对了,惠妃就是要在伊尔根觉罗氏心头拱起一把火。
“你听话,早点跟保清生个小阿哥出来,我包管你从今往后在宫里的日子都舒舒坦坦的!”
“额涅真奇怪,说得就像这小阿哥我想生,他自己就能蹦出来似的,”伊尔根觉罗氏差点白了惠妃一眼,“爷不乐意,我能有什么办法?”
“你这孩子!有什么难处你跟我说啊,若是要请太医开方子,额涅也能拉下这张老脸!”惠妃气得绞起手帕,儿媳妇是这个性子,偏偏又是尚书之女,不好在宫里当人面对她撒火。
“知道了。”大福晋急着出宫,朝惠妃福了福身,急匆匆往宫门处去了。
到了快要掌灯的时分,宫中万物撒上一层橙黄的光景,方才的热闹像潮水一样散去,寂静夹道上终只剩下惠妃和两个宫女。
驻足片刻,她远远看见一架肩舆抬进了毓庆宫,上头坐着的人穿着素净,被夕光勾勒出挺拔纤细的身形,不必细看,也知道那是正青春好光景的太子妃。
惠妃眼角滢然,心头五味杂陈,百感交集,仿佛看见了刚入宫的自己。
那还是康熙五年,如今的万岁爷也不过是十多岁的少年天子,三位先皇后和温僖贵妃都还没入宫,只有她和荣妃早早地为皇帝作伴,那时的她们像御花园的春天一样灿烂,可是岁月啊,只在一眨眼间,就把她的人生遗落了。
“惠妃娘娘,在想什么呢?”有人走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