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爱新觉罗氏打头阵,领着她进了前殿,人还没看清,先跪下磕了个头。
皇太后歪在富丽堂皇的云台榻上,用很不流畅的满语一脸歉意地说:“快起来,哀家满语说不大好,今儿叫你母女进来,不过是哀家……乏了,想叫你们陪着叙叙话。”
叙话哪里需要万岁爷口谕啊,更何况这太后与她家并不算熟,平白无故的,叫她来陪着练习口语吗?
赏了座,太后继续磕磕绊绊地朝爱新觉罗氏发问:“不必拘着,细论起来,你额涅是博尔济吉特氏,咱们也算是沾着亲……你是康熙十四年嫁人的?”
爱新觉罗氏恭敬答了一声:“回太后主子的话,奴才是康熙十四年立春嫁的石都统。”
太后点点头,把注意力放在下首的小姑娘身上:“你叫小诗?如今几岁了?”
石小诗愣了一下,好在她反应快,站起身拘谨回答:“奴才石小诗,七月里生的,如今十六了。”
太后点了点头,眯着眼打量了一会,又问:“听闻你从前一直在外头,去年才随你阿玛回京,如今可住得惯?可还想回江南去么?”
这是什么刁钻问题?
她虽然有原主记忆,但是要谈思想谈感受谈切身体会,这属实为难她了,若要按实际情况回答,那就是刚穿到贵宝地半个时辰,人生地不熟,如果有的选,恨不得眼一闭一睁,再次回到腰部演员的美好生活中去。
可是她不能,眼看着爱新觉罗氏的脸上又一次闪现出苦涩,她怎么舍得让美丽额涅难过。
斟酌了一下,石小诗缓声答道:“回太后主子的话,奴才虽有些不习惯之处,但却知身为旗人,须得时刻记着自己身份,奴才一家祖籍苏完,老姓瓜尔佳,如今京城才是奴才的家,哪里有人客居外地却不留念家乡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