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会从背后抱着她,亲吻她,许下承诺,他会陪她一起去她向往多年的南城,等她二十一岁,他二十二岁时,他们就领证结婚。

他的安排那样的详细。

他说话时语气那样的笃定。

她却没由来地抗拒。

之后种种,不过是给了她逃离的借口。那时候想逃离的心情,很像迫不及待地离开生活了十八年的东城以及父母一般雀跃。

而他突如其来的反悔,要陪她去南城的决定,瞬间让她不知所措。

那是抗拒,那是……厌烦。

“怎么来南城了?”郑晚轻声问他。

雨点拍打着窗户,严均成淡淡回道:“有公事,过来出差。”

郑晚嗯了声,又道:“今天谢谢你了。”

严均成似乎充耳未闻,车内又陷入了沉默中。郑晚感觉他不想说话,也就松了口气。

不以业绩为目的,她本身并不是一个擅长打交道的人,尤其对方还是他。

南城不如东城交通那样拥堵。

不过下雨天,大路上的车都有意识地减速,等到他们到明嘉中学时,已经是七点半。

大雨倾盆而下。

司机先冒雨下车,去拿了两把长柄伞。他先绕到一边,给严均成开门。

严均成扫他一眼,接过了他手中拿把伞。

在司机还未反应过来时,他打着伞,走到另一边。

司机微微诧异,又很快低头,掩去了不该有的情绪。

郑晚开门,严均成如松柏般立在外面,他打着伞,为她隔绝了雨幕。她心下微动,自然是不习惯,可也知道,这时候不容她挑剔,她拿起包,弯腰从车里出来,跟他共躲一把伞。

两人走进明嘉中学。

那一刹那,走在通往教学楼的柏油路上,仿佛穿越了二十年,回到了过去的青葱岁月。

严均成的半边肩膀都在外面,早已淋湿。

司机跟在后面,偶尔抬头一看,更是震惊。

下着暴雨的南城,郑晚的发丝上都沾上了湿气,她却浑然未觉。这一路,她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来,明明路程这样短,却好像漫长得已经过了一天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