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九天没吭声,也没阻拦。他走回角落里的后台,撕下一张纸,又在桌上找了支笔。
傅岹然。
闻九天一本正经地在纸上写下这三个字,字迹潦草得充满负气。他咬住嘴唇,勉强克制住颤抖。
那一家人离去了。闻九天听见老奶奶喊了声囡囡,那个孙女才停下手机跟了上去。
闻九天攥着那张写有傅岹然名字的纸,走到了登记台前。
“小闻总,怎么了?” 工作人员有些奇怪。
“我” 闻九天攥着纸,还是说不出口。
他忽然意识到丢掉一样物品并不意味着洒脱,它恰恰是脆弱和在乎的证明。
一个对你毫无影响的东西,你甚至不会注意到它是否存在。
闻九天掌心攥得更紧了,他现在恨不能把这张纸立刻毁尸灭迹。
“我来看看你们登记好了没。” 闻九天编了个借口。
“哦” 工作人员不明所以,让出了位置。
刚刚那一对祖孙写的卡片现在叠放在一起,有着连续的编号。其中一张写着“家人对我的爱”,另一张写着“奶奶的癌症”。
“小闻总!” 另一个工作人员接了个电话,急忙喊了一声。
闻九天回过神来。他把掌心的卡片塞进裤子口袋,从登记台走了出来,“什么事。”
“桐州美术馆的人打电话说要过来交流学习。” 那个工作人员小声而神秘地说,“估计是听说今天你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