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智大师又念了一声佛,没有回答她的问题。
可陈蔓已经有了答案。
陈蔓忽而想到,攸宁在秋山图上题的那行字,“攸宁的师父是个大懒虫”。
她彼时没多想,可此时却不由得往深处想。
玄智大师不会无缘无故地做些无用之事。收弟子可比亲传佛法更为用心,甚至,攸宁竟可以将玄智大师的字画悉数拿走,任意处置。玄智大师对攸宁可谓纵容……
陈蔓脸色一凛,问道,“大师为何收攸宁为弟子?”
玄智大师捻动佛珠,没有正面回答她的问题,只是道,“芸芸众生皆有自己的造化,如今万般劫难已成云烟,施主便不必执着了。”
“万般劫难?”
陈蔓想到自己受的苦,再想到女儿受的苦竟是比她更甚,她又如何能不执着?
泪水从黑纱下蜿蜒而下,她追问,“大师,攸宁到底受了什么劫难?”
玄智大师闭目捻着佛珠,嘴唇翕动,似是在念经。
他才不会说。
那小孽徒若是知晓他走露风声,非将他的胡子薅秃了不可。
那小孽徒还口出狂言,反正这胡子也成不了舍利,留着也无甚用处。听听,这是一个徒弟该说的话吗?
苏柏眼看着玄智大师招架不住了,暗叹大师实不懂变通,便出言解围,“她亲眼见着陈家被灭门,进京路上又是九死一生,进京之后又屡遭陷害,这些劫难还不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