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承渊此行目的皆已达到,便提起身边的灯笼,起身下榻,“如此,便不打扰太子养伤了。”
赵宸看着他,“你娶了她,便要不惜一切代价护她周全。七皇叔,莫要为了天下舍弃了她。”
赵承渊沉眸道,“他是本王的妻子,本王自会护好他。太子这爱操心的习惯,要改一改。”
赵宸冷笑,“皇叔也不必如此居高临下嘲讽于孤。孤还是那句话,你为她做到的,孤都能做到。孤为她做的,你却不尽然做得到。七皇叔,就凭孤和攸宁一起重生回来了,而你没有回来,你就输了。”
这句话,击中了赵承渊的七寸,让他眸色又沉了几分。
前世攸宁死了,死在他怀里,可他还好好地活着,赵宸却随着攸宁回来了。
他曾无数次想过这个问题,也曾颇为困扰,深觉对不住攸宁。攸宁不曾深究与他计较,可他却懊恼自己为何任凭攸宁一个人孤零零走了。
在经历了西北一战之后,他心里大概有了答案。若是让他再选一次,他或许还是不能无牵无挂地一死了之。
彼时他既然发动宫变,必然是能一击而中的,只是代价大小死伤多少的问题而已。庆明帝死,太子死,三皇子也早已被杀,大周已无可堪帝王之位的皇子。
前世与西凉的大战历时两年,大周西北关门大开,处处是西凉铁骑,其惨烈不知要比这一世厉害多少。大周元气大伤,已然是岌岌可危,而西凉王和他恐怕尚未相认,定然不会放弃对大周的觊觎。大周若无能力挽狂澜的帝王,必将破国,生灵涂炭,民不聊生。
他彼时,不能死。
赵承渊拎起酒坛斟酒,白瓷酒杯里烈酒翻滚飞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