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芸笑了笑,“力所能及。”
又听医生介绍了些情况,“你们是第一批,下月还会有一批志愿者过来。”
31号房的老奶奶,喜欢织毛衣。捡了两根软管塑料(怕坚硬物伤人)当棒针,硬纸壳剪成纸条作为毛线(怕勒脖子自尽),她能坐在角落,面带微笑地织一整天。
旁边的老爷爷,常说有鬼在电视机上蹲着,护士说没有,他披上被毯就要做法事。
2楼有个年轻孩子,不过十五六岁模样,青涩,纯真,目光呆滞地盯着白花花的墙壁,一遍遍重复背诵《大学之道》。
聊到他,护士很是惋惜。
被家里逼得太狠,结果中考失误,一夜之间就这么疯了。
如果说,世间百态在市井烟火中,那么,最唏嘘无力的因果,便在这另一个人间里。
志愿者生活单调,规律。
温芸从最初的忐忑、好奇,以及几丝担忧中缓过来,当她真实地面对、接触到这另一个人间时,她已经更明确地找到了答案。
于是,在一场雷雨后,燥热凉下来的傍晚。
时隔半年多,她第一次,主动拨通了赵东沿的电话。
电话接得不算快,近长嘟音的尾声,才显示连通。
温芸蹲在芬芳泥土香的路边,深吸一口气,唤他的名字。
“赵东沿,好久不见呀。”
那边,好久不见的赵东沿很轻地应了声。
“你先保持安静,认真听我说话。”温芸干脆,淡定,还略微有两分滑稽,“你必须一字一字地听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