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自见到药郎的真貌——一个活脱脱成年的、青年模样的世子,纸月乌是有些忐忑的。这样的世子青,比少年时成熟了太多、稳重了太多、也美丽高大了太多,让他隐隐有些失落,仿佛自己不再被需要了,不再是月哥哥了。

但现在,他放心了。

纸月乌拽了拽两人手上的绳子,在缤纷灿烂的秋光中安然入睡。

水面波光粼粼。

美艳而优雅的青年,跌坐岸边,接过一片风送来的红叶,轻轻盖在怀中少年的额头。

他天青的衣角沾着露水,仿佛被打湿的岸芷汀兰。

这是百年后两人相遇的第一个秋天,万籁俱寂,岁月静好。

神鬼不知、昏天暗地地睡了一个下午,像要将百年追逐的疲惫一齐睡个够本,直到傍晚,纸月乌才悠悠醒来。

然后,他发现,药郎竟然就这样抱着他,一动不动地坐了一个下午

纸月乌又是愧疚又是心疼:“怎么不叫我起来?腿麻了吧?”

药郎的身体动了动,微笑道:“没有关系,我已经习惯了。”毕竟化为石像矗立了百年。

纸月乌走到小溪边,掬起水洗了把脸,又将灵气导入药郎的腿,想帮他恢复,谁知灵气刚一入体,药郎体内浩瀚的灵气便反哺回来,流经纸月乌全身,冲击得他微微呻//吟。

浑身热流涌动,纸月乌神清气爽,神智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