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他转念一想,你谁?管我?
纸月乌也起了怒意。
可眼中水光未尽,那怒意就显得有些虚弱。
药郎的唇抿成一条僵硬的线,伸手去拉他,纸月乌打开了他的手,转而想去摸索童磨的头,他想用神识最后再确认一下。
那个称呼,除了当年的故人,还有谁会知道呢?就算童磨不是那个人,也一定有线索。
气氛几乎凝固,药郎看着纸月乌向破碎的头颅爬去,在深渊之下,死寂如井的心,突然剧烈地跳动起来。
他未尝没有存了用这具名为‘童磨’的恶相,试探纸月乌的心思。
如果心心念念记挂的故人,已经变成了吃人无数的恶鬼,不复当初,那他还会如此追寻,如此惦念吗?
如果他接受不了,干脆断个干净,也无需坚持如此苦楚的追寻。
但纸月乌给了答案:他会。
他可以放下百年来‘再一次’的动心,可以抛弃善恶,不顾是非,甚至送掉性命,只要是那个人,他便可以丢掉所有的底线。
固执得让人想要咒骂和唾弃。
药郎突然发现自己错了。
失去法相,理智有余,情绪片面,尚不完整的他,对这份跨越百年的情谊,竟卑劣地想要去试探、考验,仿佛高高在上,用被世人所伤,冰冷封锁的心,去恶意揣测纸月乌的追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