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官都是一群欺软怕硬的东西,柳贺为了明哲保身而视张居正遭遇于不顾的话,其一,他自己在士林中的名声难保,其二,言官必然变本加厉踩到他的头上。
“我也这般想。”王锡爵道,“只是你已为阁臣,实不该在殿上公然顶撞陛下。”
柳贺道:“元驭兄,你是知晓我脾气的,形势已到了如此地步,你叫我如何忍得?”
得罪天子也就得罪了。
柳贺既然敢在殿上喷人,他压根不怕得罪天子。
王锡爵心中对柳贺的佩服又深了一
层。
阁臣大多沉稳持重,也不需要为了博出位仗义执言,那都是小官微官做的事,到了阁臣这个位置,沉稳是第一位的,若连他们都稳不住,日后朝政有事,天子还能倚仗谁?
柳贺可以不做,但他依然做了,正是因为他心中仍有公道在。
两人并肩行了片刻,柳贺忽然道:“元驭兄,若我有朝一日离朝,在汝默兄与你之间,我更看好你。”
王锡爵停下脚步。
柳贺的潜台词他已经听出来了。
王锡爵坦然道:“泽远,你我政见相似,为人亦相似,若你有朝一日离朝,那是你的选择,你不必为我做什么。”
柳贺微微一笑:“我是真诚之言,并无试探之意。”
“因而我才将内心之想告知你。”
张居正去世后,朝臣纷纷攻讦张居正,柳贺的心情一直不太爽朗,此时听得王锡爵之言,他才露出了一丝笑容。
柳贺的意思是,无论如何他要把张四维踢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