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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仪征县周员外。”

“草民在。”

“周员外,旁人都说你是仪征县数得上号的富商,去年怎么就交了这么点税?”柳贺道,“仪征县中,就你税交得最少。”

周员外被他点名后汗如雨下:“草民明年一定交满。”

周员外身家自然不如府城那几家,但在仪征县中,有一条街都是他家的铺子,财力可谓惊人,这人去年纳了七十二两商税,简直是把前任谢知府当成傻子在耍。

他原想着,若是府城几位盐商反抗一二,他倒是能在其中浑水摸鱼,把这税给躲过去,可谁知道他今天竟被柳贺点了名,钱员外等人又主动说要将税给交齐,他不想交也只能跟着交了。

“各位如此支持,本府甚是心悦,各位都是本府的大商人,此前本府造桥铺路都有各位的一份功劳,商税之事,也要仰仗各位。”柳贺道,“正如方才本府给李乡绅的期限,各位半月之内须将去岁的商税纳齐了,前些年的本府可以既往不咎,可今后若还有人漏交商税,本府也不会客气。”

众盐商自然齐齐称是。

众人散去时,偏厅外,钱员外与宁员外相视苦笑:“钱兄,你莫不是也被知府找上门了?”

“谁说不是呢?”

柳贺的法子一点也不高明,可以说是粗暴到不似年轻官员。

之前历任知府,谁不对他们以礼相待?可柳贺呢,不声不响地给他们送去了信,将他们家中条条道道都分析透彻,钱员外这些盐商发家本就不太干净,如何经得住柳贺细查?

他们挣一份家业也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一家老小,损失些钱倒是小事,若是真让这位知府大人把事情捅到京城去,他们谁也落不到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