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而柳贺来访,王焕并未与他多谈,只是说了几句场面话,又请柳贺与扬州府中的盐商们打好关系,王焕暗示柳贺,盐商们背后都有人,若柳贺对待盐商们如对待钱家一般,他这知府的位置绝对坐不安稳。
“谢王盐司提点。”柳贺微笑道,“不过本官并不畏惧,咱们为官一任,又如何能受商人掣肘?”
“柳府台年轻气盛,这般想倒也平常。”王焕道,“不过这扬州府的风可与京中不同,柳府台可要小心被这风吹闪了腰。”
柳贺叹息一声:“王盐司真知灼见,这扬州府中的风着实太烈了些,若非如此,谢知府也不至于回了老家,下官能至此官位,全要仰赖谢知府与王盐司的照顾。”
王焕轻一咬牙:“好说,好说。”
柳贺坐姿比方才随意了些:“王盐司,下官今日来此,实是还有一事要麻烦盐司。”
王焕心中知晓柳贺所来为何事。
扬州府素来富庶,但财税依然要仰仗盐税,且富的是盐商,知府衙门中可动用的银子十分有限,因而历任知府上任时,都要来拜访盐运司衙门,只为求收税安稳,也求与盐商们和睦共处,不给府衙添麻烦。
王焕心想,若是柳贺诚意恳求,他倒是可以放下成见,这般也能显出他的大度来。
“柳府台有事只管说,你我皆是朝廷官员,衙门虽分属地方与户部,但彼此间就该通力合作才是。”
“那下官就却之不恭了。”
就在柳贺说出请求前,王焕却忽然将他拦住:“柳府台,本官细想之下,若是事涉扬州府与盐运司衙门,只本官一人在此恐怕不够,须得将盐运司中大小官员都叫来,如此才能满足柳府台所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