族学饭堂虽然三餐皆管,但换来换去就那么几个菜色,吃久了自然会腻。
回家前柳贺依然去了孙夫子家一趟,他在集上买的干果肉条也被纪娘子包好放在竹篮里,让他给孙夫子带过去。
结果柳贺人到了,孙夫子却压根没有和他细述师徒情的意思,坐下来不久就开始考校学问。
柳贺:“……”
幸亏他最近于四书上略有所得,夫子问上一句,柳贺总能对答如流。
孙夫子考他的时候脸是板着的,这会儿倒慢慢柔和起来:“看来你这半年并未懈怠,你这勤学苦练的模样,倒是与信之当年有些像。”
孙夫子提起柳信也有些唏嘘,柳信是他的得意弟子之一,于学一途堪称勤勉,为人又沉稳守信正如其名,信之这个字也是孙夫子替他取的。
听他这么说,柳贺内心同样感慨。
他虽未与柳信见过面,可柳信的形象却已在众人的描述中勾勒了出来,他爱妻爱子,为学刻苦,孝顺长辈照顾弟弟,于朋友也守信守诺,可以说是一个真正的完人。
柳贺与孙夫子聊了聊自己在丁氏族学的求学情况,顺便也将自己即将择定本经一事说了。
“你想以《诗》为本经?”孙夫子皱眉,“《诗》一房应考者甚多,你若想中式恐怕不易。”
自明廷颁定以四书五经作为科举考试的内容以来,五经之中,以《诗经》为本经的考生一向最多,两直隶及各布政司乡试及会试中,阅卷官以经定房,也向来是《诗经》一房阅卷官最多,正德至嘉靖间,受王阳明心学的影响,治易的考生逐渐增多,因而《易经》一房的阅卷官也逐渐多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