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萦与郭太医等皆转过头去,不忍再看。
沈文德贴着芸香渐渐冰冷的手放在脸上,芸香嘴角扯出一抹虚弱的微笑,喃喃道:“二爷,我、我从不后悔嫁给你做妾,我只是很难过,我永远不是您心里最爱的那个人。”
“照顾好七郎。”
芸香慢慢阖上双眼。
极少有人能面对这般生离死别的场面而无动于衷,郭太医给芸香最后一次把脉,无奈地摇了摇头,走出产房去。朱嬷嬷长叹了口气,忍不住低头抹泪,屋内断断续续响起小丫鬟们抽泣声,年幼的七郎却还并不知道他已经永远地失去了自己的母亲,扑腾着小腿哇哇哭叫起来,拱着一旁的母亲,似乎是饿极了想要吃奶。
阿萦没有力气,便命紫苏抱着孩子出去找奶娘吃奶。
直到孩子被抱走,沈文德都仿佛被定住一般怔怔看着芸香毫无血色的脸庞,“连你也要离我而去……”
“如果当初你能护住我娘,在我娘死后肯为她沉冤昭雪,而不是就这样懦弱窝囊地过这一生,或许今日芸香便不会死。”
沈文德蓦地抬头,阿萦眼中是恨是怨,死死地盯着他,眼底犹如冰封万里的雪山那般遥远冰冷。
沈文德心不住往下掉,他艰难地张了张口,竟发现自己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阿萦一字一句道:“你口口声声爱我娘,却明知谭氏害死我娘依旧放任凶手逍遥法外。”
“你明知她与沈瑞欺我辱我,阿玦至今体弱多病皆是拜她所赐,却只会在私下劝我和阿玦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