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的问题便是。
圣命未达,沈蹊却敢擅自率兵。
一个“攻”字落下, 跪在沈蹊脚边的应槐震愕地仰起脸,他满眼震惊, 望向已拂袖背对着自己的男子。
沈蹊字字平稳, 却又掷地有声。
这是沈惊游第二次违抗皇命, 吓得应槐胆战心惊。
他虽然很想救出安翎郡主, 可也深知, 私自带兵私自开战的下场。
可沈蹊根本不理会他,冰冷的月色下, 他神情淡漠。桌上一张舆图铺展开, 他眉心微凝, 开始谋划行军路线。
任凭应槐如何劝阻, 沈蹊都没理会他。
出兵那日, 兰芙蕖起了个大早, 跑到沈蹊帐子后,从树干之后悄悄探出一个脑袋。
帐外, 是同样整装待发的北疆将士。
他的头发束成一个高高的马尾, 身披银甲, 自帐内走出。他步履平稳,执着长剑的手亦是不打任何颤。兰芙蕖偷偷站在树干与帐帘后,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
烈日之下,他端的是意气风发。
兰芙蕖心思微动,听着整装的号角声,忽然很想上前去抱抱他。
男人身姿颀长,挺拔得像一棵松。
似乎某种感应,他微微侧首,望了过来。
原本平静如水的眸色,终于泛起温柔的波澜。
于众目睽睽之下,沈蹊走向她。
日影翕落,坠在他银白色的甲胄之上,折射出一道夺目的光芒。他整个人更如那烈日一般耀眼夺目,走过来时,兰芙蕖嗅到他身上淡淡的清香。
许是被这么多人注视着,她莫名感到紧张。
葱白的手指轻轻扯了下郎君的袖子,少女有几分惶恐道:“你、你怎么走过来了,我只想远远地看着你。”
沈蹊弯下身,清浅的目光落在她秀净的面庞上。似是不安,她轻轻咬着下唇,手指上的力道也加重了些。
此次他要出兵。
应槐拦他,其余部将拦他……几乎所有人都在拦他。